倏而晃来的夜色在眼眶中弥漫,沈鸫言微微俯身,冽然气息就这么笼着,尽数朝她压了过来。
不等她轻声唤他,沈鸫言的双眸在黑夜里漆沉到近乎见不到底,“你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葛烟呼吸一窒。
………原来他刚才都听到了。
她脊背抵在鞋柜上被稍微硌着泛起些许疼意。
却是无暇顾及。
只是在想。
这句话她分明还没应下呢,怎么就迎了他这不由分说的压制。
刚要轻声和他说些什么,沈鸫言却是仍维持着刚才近乎禁锢住她的半圈起的姿势,“我等太久了。”
顺由着这话,一切辗转而来的景象蓦地在脑内闪映。
连带着他笼罩而来,就近在咫尺,伸手便可相拥的气息。
让人在思考过后像是毙溺在了缺氧的环境之中,挣扎着拼命要去夺取那般的渴。
她似是不会说话了,就这么眨着长睫,就这么看着他缓缓启唇,“现在开始,好好回答我。”
见怀里的人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沈鸫言面容隐在黑暗之中,视线沉沉睇过来,“葛烟,要不要我?”
他说……她要不要他。
之前所有的猜想,以及曾有的答案,在此刻都是那么得近。
就像是那天在芬兰。
虽说不知道沈鸫言为何又突然来到了她的住处这边。
但总归都是为了来见她不是吗。
她知道的………
也无比清楚………
呼气像是被堵住那般,喉中的呜声和咽气就这么极缓,极缓地漫上来。
堵住她一切想要开口的话语。
似是泫然若泣,仿佛在下一秒便能将眼眶都盈满水。
她的心也好似都被灌满了。
葛烟半扬起颈子,轻声嗯着便点了点头。
可这样似是不够。
沈鸫言仍是桎梏住她不肯放手,一再逼近。
像是要寻求一个确切无比的答案那般,他清冷眸中凝起云雾,仿佛下一秒便能滴出水那般。
反复问道,“要不要我?”
不过是几秒的沉寂,却像是过去了几年那般横亘在空气之中。
这回她没再沉默,只重重地点头。
“要的。”
分明是稍显微凉的春日,她却感觉自己置身于夏夜傍晚的闷燥之中。
就这样半站在那般稠然且看不见底的黑暗中,静静地,悄悄地,却又极其渴求地,亟待一场新雨的降临。
像是有了共同的感知,她重重地点头后,很快又开了口。
“我要的………”葛烟话落脊背紧紧贴着鞋柜,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那般,近乎瘫软再寻不到任何支撑点,缓缓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