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她想多了。
在作为其他任何人之前,他首先是?一个帝王。
帝王威仪,不容人侵犯。
可是?,费远救过他的性命啊!
“纵然你有千万理由,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他还是?抗击党项的英雄,他救过我外祖父,救过我……你……你怎么?可以呢?”舒梵只觉得?沉痛难当。
不止是?因为师父之死?,也因为羞愧和内疚。
害死?费远,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害死?了从小教导自己长大、对?自己有恩的人。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兀自笑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摇了摇头,径直回了内殿。
竟是?不愿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擦肩而过时,她的脸色虽然平静,却有种失望透顶的鄙夷。
李玄胤背脊僵硬,好似被施了定身咒,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离开。
翌日起来?,舒梵看着面前陌生的几个宫人冷笑:“怎么?,陛下是?要废后了吗?”
刘全忙不迭去?擦额头的冷汗,赔笑道:“娘娘说笑了,陛下只是?希望娘娘休息一段时间。等娘娘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能离开。”
舒梵看着紧闭的殿宇,扯了下嘴角,眼底都是?讽刺。
从这日起,她彻底被禁足。
好在皇帝并不禁止旁人来?探望她,只是?不让她出去?。
江照过来?时,她静坐在梳妆台前,影子里倒映出他讥诮的脸。
他就这么?抄着手斜倚在她身后:“看来?你这个皇后也快当到?头了。”
“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舒梵回身望着他,“你这么?巴巴地把师父的死?讯告诉我,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吗?”
“好歹同门一场,只是?不想你被人骗得?太惨。他这种人,飞鸟尽良弓藏,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擅自用印信开武库诛杀崔陵,他心?里就不满了。跟一个帝王谈感情,卫舒梵,你真是?天真。他有意纳周彦清之妹为新后,难道不是?已经?开始忌惮卫家了吗?你竟然能调动如此大的兵力来?杀崔陵,他岂能没有防范?接下来?就是?拉拢周彦清,让你们卫氏集团开始内乱,自相残杀。”
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扎入她心?里,汩汩地流出血来?。
舒梵眼睛烧得?通红,强忍着的眼泪再次落下。
她别过头去?,不想让江照看笑话?,可怎么?也忍不住,胸腔里好似破了一个洞,不断有冷风从那里灌进,如破布风箱似的不住鼓动起来?。
江照怔了下,原本的话?也咽了下去?,半晌,语气竟和缓道:“早点?看清也是?好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