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无法过多解释,毕竟能伤人的不止恶语,面对他们可怜的自尊心,总是要小心应付些。
如此,也只好默默承受那风流名了。
……
“云大哥,你回来了?”
云飞扬回到客栈后,刚脱下外衫,门口便传来了一道略带忐忑与哀怨的声音。
云飞扬愣了一下,开门笑道:“周公子,你还没睡?”
见云飞扬仅穿内衫,锁骨部位隐隐露出一片紧实皮肤,周子青脸一红,赶紧朝屋内走去。
“云大哥与那伶人饮了不少酒吧?我闲来无事,便去厨房做了一碗醒酒汤……”
周子青开始还带着怨念说话,但最后却羞怯地低下了头。
“呃,也还好,几杯酒水而已,我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不了。你身体弱,不过一碗醒酒汤,吩咐店家就是了。”
云飞扬坐在对面,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端起那碗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他根本没醉,可要不喝,对面那家伙估计又要红眼睛了。
见云飞扬喝下汤,周子青更开心了。
他很想与云飞扬多相处一会儿,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东拉西扯道:“云大哥,你带着我是不是很麻烦?都怪我不好,总是拖累你。”
“哈哈,也还好,毕竟这次涉及到你的家仇,如今终于有了眉目,你心急些也无可厚非。”
其实,按照云飞扬自己的态度,周子青着实不必跟来。
江南毕竟是世家聚集之地,朝廷与十大宗门根本管辖不到,周子青父亲之死极可能涉及世家,带着他确实会平添几分危险。
还有,自己虽是周子青的救命恩人,可他对自己的依赖未免有些过度了,搞得他十分别扭。
“云大哥,你,你对我真好……”
周子青说完,脸颊更红了。他默默低着头,也不离开,屋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云飞扬不免有些尴尬。
倒不是没有话说,他这人向来健谈,江湖上知己友人多到数不清。可面对如今的周子青,以及他那不明不白却暧昧不清的言辞,他十分无奈。
如果周子青胆子大一点,不管不顾地把话说开,云飞扬虽然会感到愧疚,也会委婉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问题就出在这儿,周子青胆子太小,心思又敏感脆弱。云飞扬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与别人有何不同,可架不住人家总会夸大几分,甚至十几分。
云飞扬有位忘年交,曾经如此评价他:
“你这人,在江湖上的‘仁义’名声过大,性情又太过温和。你不仅有耐心还足够细心,又爱照顾人,总能顾忌到常人难以觉察的细微之处。”
“你若长得丑些还好,可偏偏又生得如此俊俏……”
“江湖上悲惨之人不胜枚举,你能顾及到所有人吗?听老夫一句劝,越是凄惨的人越是贪债的,你对他们越好,欠下的债就越多。”
“将来,苦恼的还是你自己。”
当时的云飞扬对此并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对谁都心软,江湖上那些邪魔外道,他杀的一点儿也不少,心里还觉得那老家伙太过冷血。
不过,他交朋友向来不以自身为标杆,二人至今仍是至交。
如今……唉,悔不当初,不听老人言啊!
心中感慨,云飞扬也清楚,自己这心软的毛病,就像爱管闲事一样,都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