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看着身后岑淮安小小的身影,还有他满眼的不舍,心里就像有跟小针在不停地扎,一阵阵地发疼。
“安安,要听外公和表叔的话啊!乖乖在家等我!”
岑淮安听到这句话,很想什么都不顾跑向妈妈那里,跟着她一起回梁州。
但是他忍住了,眼睛泛着红,一直看着初夏的身影,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眨一下妈妈就不见了。
但在妈妈就要消失在车门口时,岑淮安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妈妈!”
忍了好久的眼泪落下来,他赶紧伸手一抹,紧紧抿着唇忍着。
初夏听到声音回过来头,岑淮安努力抬手朝她挥了挥:“妈妈,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妈妈的身影在车门口彻底消失,岑淮安低下头,几滴眼泪落在地上。
蒋知达紧紧皱着眉,望着岑淮安小小的身体站在那里,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他倒情愿安安现在又哭又闹非要跟着表嫂去梁州,也好过现在这样,自己忍着痛苦,也要做一个让妈妈放心的孩子。
蒋知达走过去抱住了他:“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没哭。”岑淮安还嘴硬着,但头却乖乖地趴在了蒋知达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从眼里流下来。
一流他就抬手擦,坚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哭了。
蒋知达这会儿终于知道岑淮安有多倔了,他更心疼他了,轻轻拍着岑淮安的背,不拆穿他。
坐在火车卧铺里的初夏心里同样不好受。
这还是她和安安第一次分开,虽然不会用很长时间,可刚上车她就忍不住开始想安安了。
想他现在会不会很难过,能不能适应她不在的日子,在蒋外公家里住得习惯吗?
初夏叹口气,透过窗户往外看,看到了蒋知达抱着岑淮安的身影。
她没有出声,这会儿安安心里一定很伤心,她如果再叫他,还会让他更加难受。
钱然把行李收拾好,注意到初夏现在情绪的低落,也没有打扰她,自己默默在一边掏出来吃的,坐在外面的过道里吃。
火车启动,岑淮安和蒋知达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初夏收回目光,又坐了一会儿才收拾好心情。
她朝外面的钱然不好意思笑了下,拿出来水壶问他:“你要不要接水?我一起带着。”
“我去接吧。”
吃了一堆瓜子花生,钱然也渴了,他伸手拿过初夏的水杯,又拿上他自己的,跑着去接水,没给初夏反应的机会。
初夏找到自己的卧铺,把带过来的床单被罩套上,住同一个隔间的人,都看着她的动作,眼里带着惊讶。
这会儿人坐车,有人确实讲究,但很少见初夏这样在卧铺上还套自己的床单被罩。
初夏没管他们的目光,铺好床,便拿出来卷子做题,坐车也不能耽误了学习。
钱然接水回来,初夏谢过他,把自己带的吃的分给他,低头继续做题。
钱然没打扰她,抱着吃的又跑去过道吃了。
有钱然在,到梁州这一路都很顺。
钱然的话不多,不过初夏也知道了,他确实是钱校长的侄子,这回坐车准备去找他姥爷,他爸妈在家里有点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无所事事。
初夏真没看出来他无所事事的特性,因为坐车这一路,他很勤快,很细心,还很有分寸。
或许是得了蒋知达的嘱咐,她去厕所刷牙洗脸钱然都会站在外面守着,就怕她遇见什么事。
而且他的气质和蒋知达的也不一样,有些腼腆内向,很爱吃东西,不像会反抗大人的人。
不过别人的事初夏也没有问太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有些人内心和外表也确实不一样。
钱然虽然内向,但初夏从细节看出来他心里有自己的坚持,不是会随便受人摆布的。
到梁州站,初夏就要下车了。
这是个大站,会多停几分钟,钱然坚持要送她,初夏拒绝了他也一样闷声跟着她走下来,还拿过她行李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