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看了很多次时间,眼看快要到了,才试图找苏清楣搭话。
她开口喊了苏清楣一声:“清楣。”
苏清楣肩膀一颤,迟疑片刻,还是转过头去,迎上母亲那双泛了些红晕的眼,问:“妈妈,怎么了?”
“唐老师人挺好的,听说她儿子学习也很好,你们可以多交流,你们小时候好像还一起玩儿过,你还记得吗?”苏母说道。
苏清楣顺着苏母的话陷入了回忆。
记忆中,好像母亲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
许是那时候年纪还小,苏清楣对大人的印象所剩无几,倒还记得唐老师的儿子。
好像是叫张什么儒来着,苏清楣一时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小时候的他矮矮胖胖,又安静内向,只有在唐老师故意提醒的时候,才会主动跟人打招呼。
那个时候,明明唐老师的儿子还比他大半年左右,可苏清楣个子比他高出一大截,两人一起玩的时候,小胖子总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可一晃差不多又过去了十年,若不是苏母提起来,苏清楣可能再也不会想起这个童年的玩伴。
也不知小胖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估计成了大胖子了。
出租车走走停停,最后拐进了一个居民楼小区附近,速度也明显慢下来了。
苏母看着前方已经出现的教师公寓,忍不住又开口叮嘱:“妈妈也是逼不得已才把你送到她那里去,你要好好听话,也要好好学习,你明年就高考了。”
苏清楣只是木木地点点头。
最后,出租车停在了教师公寓的外头。
苏清楣知道,她要同母亲道别了。
母亲临走还探出车窗,多说了几句,大概意思还是让苏清楣好好听话,也就一年时间,考上大学就好了。
苏清楣心神不在此处,全都琢磨着未来一年的生活,听了一些又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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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步履艰难地挪进那座陈旧的教师公寓。
当她寻到唐老师家门口时,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她头一回有种即将寄人篱下的紧张和不安。
苏清楣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屈起手指穿过铁锈栅栏的宽缝隙,准备敲里头的木门,可到指背触到门边的时候,又怂得力度小了几分。
笃笃笃。
她敲了三下,里头没人应答。
她心中疑惑之余,又敲了三下。
还是没人出来开门。
正当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艰难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正要打给母亲询问的时候,哐一下,门猝不及防地开了。
她顿时被吓退了两步。
下一秒,生锈的铁栅栏后面,出现了一张白俊的脸庞。
少年二话不说拉开了铁栅栏,露出那张清俊又出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