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掐灭烟头,接过钱,“那?行。”
目送着计程车走?后以后,男人快步往墓园走?去。他瞥了一眼?,守墓的工作人员呆在小小的保安亭里,正翻着报纸打盹。
他得抓紧时间,老?天还是帮他的,谁让他竟然意外瞧见了柏盈。
柏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柏玉兰的墓碑,明?明?也没有?离开几年,墓碑上的照片似乎也在褪色。她将花放下,眼?睑低垂,墓碑前没有?别的花,甚至都没有?人过来的痕迹——哪怕柏玉兰的父母兄弟还在世?,但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还记得她。
她一年也就来两次。
清明?节的时候反而不会过来,只会在柏玉兰的生忌以及她自己的生日来。
她也不习惯对着没有?生气的墓碑说话。人死了以后往焚烧炉里一送,烧成灰什么都没了,所以,不要软弱,也不要哭泣,这是柏玉兰告诉她的。
柏盈垂眸,她不说话,心里也没话说,就安静地放空自己。
墓园里很寂静,所以当有?脚步声?从台阶那?边传来时,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对上来人的眼?睛,只一秒,她蹙眉就收回了目光。
男人眉心一跳。
他跟柏盈在一个宴会上见过一面,不过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两人都没有?寒暄过,他虽然自信柏盈不会记得他,但当她看过来时,他还是难掩慌张。
好在她真的不记得他,只当他是吵到她的陌生人。
柏盈平静地看着墓碑上含笑看她的柏玉兰,微微一笑,在心里说,别担心。
柏盈从未对自己的生父生母有?过好奇心,沈晋还问过她,需不需要他帮忙去找,她没有?半分犹豫就摇头拒绝了。这辈子纵使见面也不相?识,才是她跟生父生母的结局。
这副皮相?以及很不错的记性,大概就是生父生母给的。
她对她见过的人印象都很深刻,包括离她不远的卢昌文。卢昌文跟沈晋过去是好友,也是合作伙伴,两人也有?共同朋友,去年沈晋带她去参加了一个宴会,林静还悄悄指给她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他就不是个东西?,怎么还有?脸来!”
在书中,卢昌文很是风光了一阵,只可惜他买了那?只被称为奇迹却又?暴跌的股票,最后穷困潦倒。
他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而是别有?居心。
柏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的意图——冷静、冷静,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一瞬间,她也镇定下来,手伸进了手提包里。
她每天都会打电话接电话,对步骤也是再熟悉不过。
手指都没有?颤抖,她直接拨出了最近的一次通话,蒋墨成的号码。
见那?头接通以后,她也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对着墓碑低语:“妈,本来今天应该带沈晋过来见你的。”
卢昌文的精神处于极度兴奋与紧张之中,他都要起身了,在脑海里已经排练过无?数次要怎么弄昏她,要怎么跟沈晋谈判。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秒,他听到了柏盈说话。
“是我看走?眼?了。”柏盈眼?泪都掉了下来,哽咽道:“他不是好人,我好后悔跟他在一起。”
卢昌文顿住。
他神情凝重,又?难掩好奇心。沈晋有?多?喜欢这个女人,他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不少?,他跟沈晋认识很多?年,对此人面热心硬是再了解不过,能?够做到这一步,沈晋对她肯定有?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