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易阳根据地址来到了姜颂工作的地方,有一条河流淌而过,干净的阳光铺满河面,那栋楼上的玻璃闪烁着小星星,明晃晃地直耀人眼睛。
相比于妈妈那么好打点,姜颂明要难以捉摸多了,当他听说易阳专程坐飞机过来找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甚至显得有些冷淡。
“在楼下等我。”
这一等,易阳就从中午等到了下午。
但是这种时候易阳哪里敢有什么意见?老老实实地等吧,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换了多少个姿势,才熬到了姜颂工作完毕。
易阳不知道的是,姜颂已经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
当然是王华梅告诉他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颂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悲伤万分,第一时间的情绪体验是茫然,随后是怅然若失,一种浅浅的情绪,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绪逐渐汹涌起来,有关女儿成长回忆的一点一滴涌现,那种失去的滋味就越发沉重,最终沉重到像是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易阳。
虽然前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天突兀地来了,还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只是做长辈的,永远不可能将自己的这种样子展现出来,所以他让易阳在楼下等着,一方面是杀杀他的锐气,算是个考验,算是个惩罚,另一方面是收拾自己的心情。
几名合伙人都看出了今天的姜颂不在状态,问他有什么心事。
姜颂想了想,说:“晚上跟我去吃个饭。”
“吃饭?”
“喝点。”
“行啊。”
“要带个人。”
“谁?”
“一个今天晚上必须喝吐的人。”
此时,易阳在楼下的沙发上差点睡着了,恍然间看到电梯门打开了,迅速正襟危坐,然后看到了五六个男人,朝着自己走来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了一家餐馆。
易阳刚刚坐定,姜颂掏出两瓶茅台,在自己和他面前各摆一瓶。
“易阳啊,有什么事情先不着急说,难得你能来首都找我,我代表我们律所欢迎你。”
随后,一个矮胖的律师从旁边又抱来两箱啤酒,笑嘻嘻地说:“我听说你们江南省的人喜欢喝啤酒,如果喝不惯,就喝这个。”
易阳恭恭敬敬地说:“我就陪姜叔叔喝点白的吧!”
两个男人顿时一喜一悲地吵闹起来。
其中一个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哈哈!我就赌他要喝白酒吧?给钱给钱!”
另一个忧伤地看了看易阳:“唉,你这小子,怎么不按江南省的风格来?”
易阳目瞪口呆。
随后上菜了。
首都是北方,靠近草原,这里的羊肉很不错,有烤羊腿、羊肉汤、羊蝎子,肉菜丰富。
随后易阳每做一个动作,比如拿到筷子恭敬地给姜颂递上去,再给其他人发筷子,比如剥蒜,比如主动起身开酒,比如起身倒酒……都会引起一阵嘻嘻哈哈的闹腾,竟然都暗中标注了赌注,赌他会不会做这些事……一时间他有些脑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