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安也不留给魏元景反应的时间,直接扬长而去,“走了!别和皇祖母说遇到了我。”
魏元景扭头看着程也安的背影,马背上一袭红衣,自由潇洒,热烈如大漠的红日,逐渐沉落于高山下,远去不可追,魏元景忽然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怅惘感。
接着魏元景驾马向寿康宫驰骋。
到了寿康宫内,一个宫女道:“成王殿下,太后去花圃散步了,您先坐着,我们去通报一声。”
魏元景点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
无聊扭头,忽然目光落在对面案几上的针线篮上,魏元景下意识地起身走过去。
见到那篮子里放了许多缝了一半、歪歪扭扭的绣品。
魏元景拿起一个观详,思及程也安的话,再看这上面绣了一半的桃花,简直像个被人踩了一脚的残花,歪七扭八的不成样子,魏元景不禁会心一笑,他甚至能想象到程也安不耐烦的表情,他那个性子,让他绣花,就是天大的折磨。
“殿下?”
身后响起声音,魏元景下意识地把手帕藏在手心,转身背过身,看见是平容。
“平容姑姑,怎么了?”
平容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笑了笑道:“殿下,太后说,让你去花圃陪她散步说话。”
“好”,魏元景心虚地攥紧手帕,心脏乱跳,这算是偷东西吧?这是他第一次偷东西,他本可以自然地把手帕放下,可因为不可告人的喜欢,让他下意识躲藏。
魏元景抬脚随着平容往殿外走,帕子握在掌心,轻柔光滑,魏元景心里的慌乱又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像是偷得了什么比黄金宝物还要珍贵的东西。
会试结束,那么舞弊的官员交由刑部处理,刑部也有阉党的人包庇,那些官员最后却都只是被贬官离京,而霍涛等人竟没有受一点影响。
高树已根深蒂固,在地下密布巨网,不是一日就可以根除的。
魏元景邀请林子书在成王府见面。
林子书看着面前桌子厚厚一叠书册,问道:“这是什么?”
魏元景道:“这是有关东厂和赵祥忠等阉党一派的罪行,他们在各地侵占田产,收取规礼,勾结各地官员,结党营私,欺压百姓,不服者被以各种罪名带入东厂,冤假错案丛生,人人无处申冤!这是我派人在各地搜集而来的证据,另外,这些是有关当年王氏谋逆一案的真相。”
林子书眉头一跳,抬眸道:“你是想?”
魏元景直视林子书道:“不错!我想让你写一篇赋,一篇借古讽今的赋,要足够悲愤!足够震撼!要把阉党的罪行全部揭露,把王氏和百姓的冤屈从文词里呐喊出来,让世人们都听到,让陛下在高宫深墙里也能听到!你放心,你匿名便可,我替你传颂,这次,我必须逼陛下重视,逼他动阉党,撤东厂!还琅琊王氏一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