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真要尽这个基本的责任,肯定是要让乡宦们吃亏的,那就跟戚报国治理一县几年后总结出的原则相悖。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
太子其实是很迷茫的。
“东翁!”
为了当好这个知县,太子还专门学大多数官僚,聘请了一位职业师爷做自己的幕僚。
如今的大明文人多,全职给人家当师爷而不当官,只想拿钱出谋画策而不负行政责任的师爷有很多。
太子所聘请的师爷名唤张蕴生,绍兴山阴人,已年过五旬,但依旧耳聪目明。
而且,他对太子这个年轻老板也很礼敬,在主动向太子说话时,就也把身子弯得很低,而先唤了一声。
“张老有话请说。”
太子也对这张蕴生很客气,所以就笑着抬手说了一句,还让其坐下。
张蕴生道了谢,就把一道折子递了来:
“这是在下替东翁打听到的本县乡宦贤达名录,以及最近几届乡试会试中,本乡中第情况,与各乡宦在最近几届乡试会试中第情况,以作东翁参考,而好护得东翁能够尽快升迁要职。”
“张老缘何先让我看这个,而不是看县里的钱粮与人丁情况?”
太子听他这么说后,也就问起他来。
张蕴生听太子这么说后,也没有嘲笑太子年轻不通的意思,而是谨守师爷行规,很耐心地解释说:
“只要东翁照顾好本县如今最显赫的几家乡宦和即将显赫起来的乡宦,就能尽快升迁要职,钱粮与人丁情况怎么样,亏空还是盈余,其实都不重要!”
太子听后,没有多问,只道:“那就给我吧,张老辛苦。”
“是!”
张蕴生谄笑着把折子递给了太子,然后就松了一口气,自思这位东翁不但舍得给钱,也挺上道,有希望能成为自己的长期雇主,而自己或许能一路陪他到六科廊、按察司、布政司、都察院、六部乃至内阁。
在张蕴生对未来进行美好展望时,太子则看着乡宦名单,心中烦闷的很,暗道:“休宁乡宦也太多了!”
而太子在看完这些名单后,就又问着张蕴生:“以张老看,除了知道这些人,眼下本县当做什么?”
“东翁是贵府第一个进士,父辈祖辈皆是庶民,不宜折腾,只要乡宦们没来请东翁做什么,东翁且以带乡绅贤达游古迹、祭祀祈雨、乃至为劝学为妥。”
“当然,东翁如果觉得这些累,也可以不做,只以无为而治之名,待在后院袖手谈经论书或者下棋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