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觉得委屈!”
王家屏抿紧嘴唇,然后毅然地回了一句。
朱翊钧道:“虽然很多人口口声声称君父无不是,但却总是连半点自由也不给朕,用大义来委屈朕,不在乎朕真正的感受;但不代表朕也会如此刻薄无人情味,朕岂会与他们计较?”
“所以,朕会尽量不委屈朕的子民,方是仁也!因而,卿如果真的委屈,可直言!朕不会因此怪卿,乃至治罪于卿,怕死怕吃苦乃人之常情,朕不会因为一个人不愿意吃苦就否定此人。”
“陛下!”
王家屏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而哽咽着喊了一声,且道:
“臣真的不委屈!能为大明守疆安边,乃臣之荣幸,臣岂有委屈之心,只有奋然之意!”
“那卿为何两眼含泪?”
<divclass='gad2'> 朱翊钧问道。
王家屏抽噎了一下:
“臣一是因为被陛下感动到了,士为知己者死,陛下知臣忠心,让臣铭感肺腑!”
“二是臣一向立志为君王分忧为社稷保太平,如今能有实现平生抱负之机,也就激动不已;”
“三是臣今日始知陛下胸襟之博大,远胜唐宗宋祖,虽臣又委屈陛下之地方,但陛下并没有刻薄于臣,臣自愧不已!”
“卿果然忠义!”
朱翊钧赞叹了一句,就又道:“要不然也不会上疏请朕暂停迁居西苑之议,乃至更不会在这之前,连上两道奏疏让朕祈雨。”
朱翊钧说着就笑了笑说:“朕已经下旨,暂停西苑之议,待天降甘霖后再迁!”
“另外,钦天监负责气象观察的肃王已奏,最近一两日已到祈雨良时,朕也已下旨,明日就祈雨,到时候卿也去,然后卿就可以安心去北国瀚海,为朕守边安民了!”
王家屏听后脸上挤出笑容来,而拜在地上:“陛下从善如流,不愧千古第一圣君也!”
“好了!”
“卿不必说这样的话。”
“此去北国,卿当多写文章诗词,以替朕记录瀚海风貌人情,将来使朕知道朕这疆域情况。”
朱翊钧这时起身说了起来。
王家屏拱手称是。
而不久后,王家屏就告退离开了朱翊钧这里,而一出宫,赵南星等文官就忙找到了他。
赵南星先说道:“公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这肯定是权臣倾轧所致,公且先暂请病再离开,待我们联名上疏谏君留公后再说!”
“不要劝谏!”
王家屏突然说了一句。
赵南星不由得问道:“为何?”
“我们既然选择为社稷不惜委屈陛下,那就得做到为社稷不惜委屈自己!”
“所以,你们现在劝谏,不是让陛下认为我们虚伪,非真君子,在结党乱政?”
“这岂不是要逼陛下干脆做酷狠的暴君,或者是放任权奸胡来而不管社稷苍生的昏君吗?!”
王家屏说后就看向赵南星:“伱们现在还要劝谏吗?”
“也罢,公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