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礼从衣帽间出来时,刚好看见黄栌小心地把脚探进那双鞋里。
他脚步一顿:“穿这双鞋?”
黄栌心虚地说:“下了车子就进电梯了,应该也不用走路,不会再磨脚了吧”
她喜欢,孟宴礼知道。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指搭在刚系好的衬衫纽扣上,边解开,边转身往衣帽间走。
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件休闲卫衣。
黄栌问他,怎么把衣服换了。
他就笑着说,怕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饭后你想要散步,鞋子磨脚怎么办?”
黄栌还是没懂,她的鞋子磨脚,他为什么要换衣服?
孟宴礼揉着她的头发,拿好手机和车钥匙:“衬衫太板正,我换个宽松些的衣服,回头真要背着你走,也比较方便。”
那天晚饭黄栌果然吃多了。
怪黄茂康厨艺进步太大,做什么都好吃,水平直逼杨姨,甚至还放话说,等过两年不做生意了,想去新东方再进修一下做菜。
做菜的人都需要捧哏,越说黄茂康做得好吃,他就越快乐,越主动张罗着给人夹菜添饭。
饭后黄栌挽着孟宴礼,靠在他肩膀上:“一会儿回去,我们在小区里走走吧。”
散步消食走得慢,鞋子倒是没怎么磨脚,但他们遇见了一场蛮不讲理的春雨。
雨势突然,一道闪电,随后细密的雨水落下来。
黄栌跺了跺脚:“孟宴礼,怎么办?”
孟宴礼把她抱起来,难得说了个冷笑话:“凉拌。”
散步走得有些远,几乎在小区的另一边,路上没几个行人,路灯的光让雨水显形,丝丝缕缕,孟宴礼一路抱着黄栌,奔跑在春夜细雨中。
风吹落花,樱花花瓣随雨水飘摇。
进家门孟宴礼才把黄栌放下来,两个湿淋淋的人换掉鞋子,直奔浴室。
黄栌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孟宴礼怕她着凉,解开她的马尾辫,用毛巾帮她擦干。
他故意逗她,像擦一只洗过澡的猫那样,用毛巾胡乱揉搓。
黄栌在毛巾下面抗议,晃着头。
等他停手,她像个小疯子,潮湿的发丝粘在脸上。
孟宴礼的指腹轻触在黄栌脸颊上,帮她勾走那些乱发,然后他扶住她的后颈,和她接吻。
在一切开始前,他抬手,从她衣领上,取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的樱花花瓣。
春季的连衣裙衣料稍厚,裙摆也长,落在浴室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堆成一团。
窗外雨声未停,越下越大,淹没了她隐忍的呜咽。
“孟宴礼。”
“嗯?”
“明天我们睡懒觉吧。”
“做两次累到了?”
第二次是她黏黏糊糊才发起的,黄栌躲进他怀里,很不好意思地反驳:“才不是,春困,我是春困。”
“好,是春困。”
44夏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顾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