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师叔已经没了十根手指,若因为恢复了神技,又招惹来居心不良者的觊觎,岂不是又要噩梦重演?
而曾易听到了冉冉人小鬼大地说这些,赶紧正襟危坐,恭谨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再未曾制过一件兵器……只是自己闲不住,做些小物消磨时光。不过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学会藏拙,不会再卖弄招摇……”
冉冉一听师叔都用上敬语了,连忙也正襟危坐道:“师叔,您是生气了,在嘲讽徒侄多嘴不懂事吗?”
曾易一脸怅惘,在被苏易水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后,他强笑着道:“你说得在理,我只是想到师父生前也曾几次训斥我太过卖弄,不懂得收敛锋芒,她常说,她若在时,自然会庇护我们这些弟子平安,可若她不在时,岂不是倾巢之下无完卵。可惜我当时年轻气盛,听不进去这个,只一心造出更让世人侧目的神兵利器,光宗耀祖。没想到最后,她老人家的话一一应验。我总算是尝到了教训,只是没想到代价竟然如此之大……她一定对我……失望极了!”
这是冉冉见到的除了师父以外,沐清歌的第二个徒弟。
人都道沐清歌贪财好色,以貌取人,可她怎么觉得沐情歌收的徒儿都是极好的。
就冲着曾师叔所述,沐清歌可以这般语重心长地教育徒弟。便可知,她虽然没有教出什么像样的神仙大能,可最起码收的徒弟都善良耿直,足以做个君子。
秦玄酒只因为师父的嘱托,就可以放弃前程,固守西北寒暑二十年。而曾易宁可十指尽断,也不愿助纣为虐。
至于师父苏易水,为人更不必说,西山行医数载,虽然药费贵了点,为人也惫懒了些,一年里只收治那么几个病人,但是治病救人济世悬壶的美名绝对货真价实了!
如此看来,沐清歌虽然坏了名头,晚节不保,死得有些不光彩。可有这些堂堂正正做人的弟子。倒比那些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乌烟瘴气的名门正派们要强上许多。
想到这,她便出言安慰道:“若是沐仙师知道了你的事情,也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听了冉冉这话,曾师叔倒是收起了悲切,一脸惊喜道:“真的?”
冉冉用力点了点头,总算是哄得曾师叔破涕而笑。
不过等到晚上,她跟着丘喜儿一起泡温泉汤池子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丘喜儿新得到的兵器――就是一把寻常的戒刀,虽然刀柄上有精致的花纹,刀身也还精巧,但是完全没有冉冉用的那机关棍那般惊艳出尘。
曾师叔也许是经常做妆匣子,很懂得迎合女子的心思,光是刀柄上挂着的两个精致的玉兰花吊铃,就让三十姐很满意,她一边靠在池边泡着温泉,一边摆弄着刀,直言这刀柄的花纹颜色很好配裙子……
至于大师兄和二师兄得到的则是双刀,还有一把佩剑,除了刀柄精美外,也无什么出奇之处。
似乎师叔在给另外三位徒侄做东西时,灵感耗尽,也不怎么上心了。
不过三个同门并不知曾师叔以前的事迹,更不知道冉冉的兵器也是曾师叔相赠的,所以大家一起谢过曾师叔慷慨相赠后倒也其乐融融。
冉冉觉得曾师叔对沐清歌很是恭敬。他居然没有像酒老仙和秦玄酒那般,对苏易水横眉冷对,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同门之中,关系有好有坏也是常态。也许当初曾师叔跟师父相处得甚好,所以才结下了如此长久的友谊。
不过她跟二师兄最近相处得就不是那么融洽了。二师兄最近似乎心事重重,在汤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经常一个人不知所踪。
回来的时候,又都是哼着小曲,一副春风得意的神色。
因为这里挨着一处繁华小镇,所以冉冉偷偷跟丘喜儿猜测,二师兄应该是一个人跑下山玩去了。
也不知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引得他连连下山,居然也不跟她们说一声。
冉冉也义愤填膺地点了点头。师父对徒弟们一向放羊,不太管他们的功课。来到此地以后,他又经常跟曾师叔呆在后院工坊里久久不出,所以更加懒管徒弟了。
而两位师叔又奉命出去办事了。二师兄现在是解了围套的狗儿,总是往外跑。
这天吃过早饭之后,白柏山又借口腹痛,离了打坐练气的三个同门,一个人回去休息了。
待他一走,丘喜儿一骨碌爬起来,对着冉冉和高仓说道:“走,咱们偷偷跟着二师兄,看看他是不是下山玩去了。”
高仓耿直道:“这样不好吧,万一师父来检查我们的功课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