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还住了其他病人,刚好是中午吃饭时间,家属们来来往往。
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吃饭,有人在谈笑,热闹极了。
角落的病床上,傅听寒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生动的脸,突然缩进被子里,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控制不住的颤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出院。
傅妈妈早已火化,他随着文叔去墓园祭拜。
叠得精致小巧的金元宝被付之一炬,火焰腾飞,迸出几点火星。
文叔难免絮叨:“散绮啊,你只管放心好了,听寒有我照顾,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才。”
香烛闪动,似是回答。
十三岁的傅听寒跪在一边,低头认真叠着金元宝,每一道折痕都深邃如刻。
一直到纸钱烧完,香烛熄灭,两人起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傅听寒突然转身,朝那座孤坟狂奔。
文叔吓了一跳:“小寒!你干什么去!”
傅听寒自顾自跑到了坟前。
他看了一会儿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忽地伸出手,轻轻的,轻轻的,抱住了那块石碑。
冰冷的石头似乎也有了温度。
一如母亲温柔的怀抱。
*
文叔早年丧妻,和亲戚们也不大来往,一直孤身带着两个孩子在风城生活。
本来按照规定,他没办法再收养傅听寒,可傅听寒因为双耳失聪鉴定为一级残疾,属于例外,这才让他成功办完了手续。
“以后,你就在文叔家住,”他摸摸傅听寒的头,“文叔会把你当亲生孩子对待,等我再攒攒钱,就带你去做手术。”
新配的助听器还没磨合好,傅听寒慢了半拍才回答他: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文叔叹气,“你妈妈曾经救过我的命,现在她走了,照顾你,也算是我对她的报答了。”
傅听寒的回答仍旧慢了半拍,说的依然是那两个字:
“谢谢。”
新家庭的生活并不顺利。
很明显,文叔的两个孩子不太欢迎他这个闯入者来瓜分父亲的爱,动辄与他争吵哭闹。
傅听寒往往是安静的。
他从不回应那些敌意,只是摘掉助听器,缩在阳台一角,望着天上云卷云舒。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他捱过了第一个没有蝉鸣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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