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青羽轻若无物般的落在了她的鼻尖之上,一抹淡淡的药香盈溢在她的气息之间。
这股清悠药香气味陌生,却似包含了一种极为尊贵不凡的味道。
像是九天神宫里流传下来的古老神秘的熏香。
轻轻细嗅,身体间痛苦撕裂的伤口似是隐隐痒麻,带着丝丝酥意。
她虚弱睁开眼睛,清澈的黑眸前飞扬几缕银色的发丝,在黑暗夜晚的金袍下,仿佛发亮的神秘碎银。
她的视线被鲜血模糊,只能够看清眼前一个欣长的影子撑着一把伞,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蹲下。
冰冷的脸颊忽然被一只温热微湿的手掌所触即,面颊上的鲜血被细细擦拭。
那手掌指尖似盛着什么清凉的液滴,在她眼角轻轻抹过,那液滴就渗入至他的眼瞳之中,洗去了血污。
眼前视线顿时清明。
即墨兰泽愣住。
那是一张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脸。
沙海楼下,洞湖假山。
那一年,眼前这名少年亦是这般以俯视的角度拿眼将她轻看。
那灼热的体温,冷酷的侵略,虽然只是临门一脚的踏入禁地,却也在她尊贵高洁的皇女之名上,烙印下了不可洗去的余污屈辱。
光是迎上这少年打探的目光,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的脸颊还被他如此轻柔抚摸,即墨兰泽的身体就开始微微发抖。
陵天苏皱了皱眉,按住她的肩膀:“再抖,伤口裂得更快。”
即墨兰泽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只手掌,呼吸紊乱了几分,先是很有礼貌的致谢:“感谢相救。”
陵天苏道:“不客气。”他要救的是这壳子。
虽然当他赶来的时候都已经开了三个血洞了……
致谢完,即墨兰泽又磨了磨要:“恩归恩,怨归怨!当年你对我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休想携恩让我忘怀。”
陵天苏忽然感受到了两道富含杀气的眼神。
他连忙挺直腰,正容道:“七皇女阁下可莫要信口雌黄,当年事我也是迫于无奈,其中种种原因想必也不用我来多说,只不过,我可从未占你身子,你可莫要一副怨妇神色。”
即墨兰泽被此人的无耻差点气得吐血晕过去,该摸摸戳戳的事情都做了,半个身子都拱过来了,还让她莫要一副怨妇姿态。
她想咬人!
陵天苏无视她那杀人的目光,取出三颗炼制好的气血灵丹,放入她的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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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同她过多交流,而是撑伞将视线往牧片风方向看去,他勾唇一笑:“这是知道你们家姑爷回来了,随意特意到此来迎接我的吗?二叔公。”
这一声二叔公,唤得别样讽刺冰冷。
牧连焯面色苍白,看着少年身后的白衣少女,干裂的嘴唇嗡嗡起伏:“子忧……”
长海起风,微潮起着一缕腥。
骆轻衣白氅在北疆风雪之中长舞,立于墨黑长海之畔,清冷淡漠的眸看着浊渊难以窥视的深海,瞳内深处隐约有着两簇银白火莲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