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沈清淮没有多大反应,沈岩补充一句:“沈泽的事其中一定是那群散修在故意推动,他们一直有目的地潜伏在各处伺机引起动乱,你和那两个散修保持距离,最好直接解决。”他说话时缓缓的,眼里的杀意将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沈清淮还是没有说话,沈岩看着他:“怎么,下不了手?他们当真在你心里留了位置?”
沈清淮依旧沉默。
他知道沈岩故意这么问就是为了试探自己,既然红发绳已经暴露了自己和江珩,再顾左右而言他,反而会引起怀疑。
二人的目光在无声中对峙,末了,沈清淮开口道:“我知道了。”
沈岩从他的犹豫里看出了答案,于是靠回椅背捻了捻碧玉珠,意外松口道:“你要是实在下不了手,我也不勉强,毕竟你难得有说得上话的人。沈惑那小子已经快不行了,身上不知道从哪儿染了极重的阴气,即便我出手也无力回天。”
沈惑,很久远的名字,久到沈清淮几乎忘了还有这号人。
他的结局是沈清淮早就选定的,故而听沈岩提起时也没有多意外多高兴,但以二人之前的关系,在外人看来自己应当表现出一些悲伤,事实上内心却调动不了任何一丝情绪。
于是沈清淮垂眸看着桌面上的茶杯,照旧一言不发。
沈岩见他盯着茶,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拿起茶杯先喝了一口:
“尝尝,我特意带回来的云山别鹤。”
沈清淮拿起茶杯,饮下半杯:
“我回去准备了。”
“好,记得照顾好自己。”
沈清淮起身离开办公室,像一阵不愿多停的风,很快消失在眼前。
沈岩捻着碧玉珠,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忘了跟他说了,茶里还有我带回来的云山巫族的蛊,他喝了。”
“他为了家主之位算计了我,但骨子里他还是信任我。”沈岩对着空气嘲讽一笑:“我的好义兄,你的这个宝贝儿子还挺招人疼爱的,等他完成该完成的任务,我会考虑让他和你见上一面。这么看来,我还是很顾念情义的,对吧?”
碧玉珠忽然发出几道刺眼的亮光,沈岩捏着玉珠的力道加重,光随即又黯了下去。
车灯打了几个闪,沈清淮一路冷着脸回到银月楼,一眼就看见在院子里等候的江珩。
“回来了,谈得怎么样?”江珩向他迎来。
沈清淮没有回应他,一步一步走进院子,在江珩的手快要触碰到他时,沈清淮脸色骤然一变,皱眉弯腰跑去一边开始吐血。
“清淮!”江珩着实吓了一跳,一个滑跪接住倒下的人,用膝盖支撑着他的上半身,看着对方吐出一股股黑血,急得一直给他输送炁力。
“没用是蛊”沈清淮还保持着清醒,紧紧握住他的手,报给了他几味药材:“让沈一扬去准备要快,我只有一天的时间”
从喝下那半杯茶开始,沈清淮就一直用炁包裹着体内的蛊阻止它进入经脉,然而这蛊极其凶猛,在他的脏器之间横冲直撞找寻突破口,一有不慎就会让它钻了空子。
沈清淮一路上都在强忍着剧痛,直到现在才敢表现出来。
江珩立马抱着他回到房间,叫来了沈一扬。
沈一扬听明白情况后,再一听那几味药材,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天的时间,这些稀有的药材都在天南地北不同的地方,就是开直升机也来不及啊!”
江珩二话不说就往外跑:“我去,你们看好他!”
“江先生?!”
沈一扬还没反应过来江珩就走了,他一脸懵站在原地,心想才短短不到半日功夫,沈清淮就去了半条命似的躺下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淮少这是中了什么蛊,怎么这么严重?!”沈一扬看到沈清淮印堂已经开始发黑,看着床上的沈清淮气息越来越弱,一时手足无措,不断催眠自己:
“应该有救,看淮少的炁还在不停运转,淮少还在极力自救,一定会没事的!”
床上,沈清淮正控制着周身的经脉,将所有炁力集中对抗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