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耳朵动了动,双眼盯着他。
“自从上次我把它带回来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沈清淮几乎可以确定,是自己上次在会议厅的故意所为起了作用,沈家的人已经对沈岩产生了怀疑。
在山庄时遭到了第一波刺杀,于是这么快又有两拨人打着拜访的名义来探听情况,一前一后这么紧密,可见他们的心情有多么急迫,生怕晚别人一步。
“他们两家在沈家的地位不小,他们若是动手,其他人就只有看的份,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
“两家人故意算好了日子故意趁我不在,谁知道不巧相互撞上,又偏偏遇到了你们。”
江珩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间,沈清淮抬起眼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
“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江珩明知不该和那两个人动手,可就是控制不住脾气,也因此惹来了麻烦。
沈清淮道:“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故意找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
“我的事传遍了沈家,一定会引起沈岩的注意。”江珩微微皱眉,继而想起了一件事:“听沈家的人说,你和沈岩的关系很好?”
沈清淮:“曾经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沈岩身世的?”江珩问道。
沈清淮垂了眼眸:“在我临死之前。”
“什么?”江珩怀疑自己听错了,沈清淮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会说“临死”?
沈清淮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珩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临死”理解为沈清淮的“心死”,是在发现秘密后的挣扎的比喻。
但江珩又不得不怀疑,难道只是因为身世血脉的关系,沈清淮就要狠心和感情深厚的长辈决裂吗?
就在他思考问题时,沈清淮张了张嘴,开始讲述道:
“当年,我父母作为四大世家代表的镇邪人,前往西南奉白县白云山脚下那一片闹厉鬼的别墅区处理此事,一家家主出动,所有人自然都以为那是一场迎刃而解的法事,但意外却发生了。在阵法开始当日,八个方位的法旗最先脱离本位移入偏门,紧接着八十一张黄符尽数燃烧,围成蛇焰火海,炁力阻断,杀阵既成,我父母就是这么被烧死在法阵内。”
这些画面并不是沈清淮亲眼所见,但偏偏清晰地刻在脑海里,他说话时,手腕上的云水镯不停地闪烁着金光。
这是附着在云水镯上的记忆,是它在被扔出法阵之前,仅存的一点记忆。
江珩闻言,不觉跟着屏住了呼吸。
沈清淮接着道:“当时布置阵法的法旗和黄符都是我父母亲手摆放的,而唯一能进入法场的只有沈岩。”
“是他动了旗和符?”江珩接话道,但这样做又太明显了点。
“不,他换了朱砂。”沈清淮脑海里出现另外一些画面。
“他在朱砂里加持了难以察觉的咒术,然后全程都和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待在一起,所以出事后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而且在阵法出现异常之后,我父母在最后一刻改了阵法,用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和厉鬼同归于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难怪。”江珩沉了口气:“三个家族都能为他作证,他的清白自然不会遭到一点质疑。”
沈清淮沉声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我都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忽略了一些蹊跷之处。”
四大家族虽然垄断着玄学界,地位相等,但却也是竞争对手,平时的关系只能说普通的不冷不热。
沈岩好端端地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别人那里,他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为此不由得引起更多的猜测。
“所以,沈岩知道他的事情败露了么?”江珩问道。
沈清淮摇摇头:“这件事做得太隐蔽,不可能暴露,在他眼里我绝不可能知道。只是我最近夺回产业的一些动作,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江珩松了口气:“没关系,都推在我身上就好了,左右他也看我很不顺眼。就说你为了早点还我的债,不得不亲自上阵。”
沈清淮歪了歪脑袋:“你这话说的我倒像是被迫卖身还债的。”
江珩笑了笑:“要真是这样,我直接带你走就得了,还用得着抢什么公司。”
沈清淮挑了挑眉:“我可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
“你喜欢男人?”
“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