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不是今天才有,可这一刻格外让顾晏惜难受。
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什么都做不了,明知道皇伯父在一步步滑向深渊他却拉不回来,明知道大庆已有倾塌之危却不能阻止皇伯父去完成他的野心想望。
数年来他明明做了那么多事,仔细一想却发现那些事一点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他却一点力都使不上。
说着要护住阿芷,无形中却将她拖入泥潭,这会还要安慰他他也不是那么没用。
他怎能真的那么没用。
顾晏惜抬头,神情坚毅,“阿芷,我会做得更好的。”
花芷把头抵在男人胸膛,用力点头,她就不信了,他们两齐心合力攻略不了一个战斗力正持续下降的皇帝。
天黑之前,顾晏惜回了一趟世子府,然后快马加鞭的出了城。
他前脚刚走后脚来福就到了,陈情照着世子的吩咐回话:“世子得了朝丽族余孽的消息,连夜查探去了。”
来福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一时也不知世子在这时候离开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来。
果然,皇上得了话虽然不高兴却也只能忍下,“他一个人去的?”
“是,听陈情说临影的速度没有马比得上,世子谁也没带。”
“可有说今儿晚上回不回得来?”
“想来怕是不能,陈情说世子是去了豫州。”
又是豫州,那里还成了朝丽族老窝不成!皇帝一阵窝火,想到明天的大朝会更觉得朝丽族可恨,若非他们不安份晏惜岂会连夜离开,晏惜要是在,何用他来头疼明日朝会之事。
“去七宿司问问朝臣今儿的动向。”
“是。”
朝会有多激烈花芷没去打听,朱浩东却特意来了花家告知她详情。
“御史不敢言皇上的不对,只拿着南方的水灾和北方的旱灾说事,又将正在追查的粮仓亏空一案拎出来说了一番,这次难得的文臣武将意见统一都不赞成此事,皇上仍旧一意孤行强行下了数道旨意,朝堂上当场有御史撞了柱子。”
花芷早料到这事不会善了,也想到了可能会见血,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外祖父可有表态?”
“父亲没有明着反对,只在暗中出了点力,芷儿,我们都不想你接下这事,于你没有半点好处,一个不好还得沾一身腥。”
“我知道。”花芷心里有数得很,一旦她成了皇上钱搂子的事让那些朝臣知晓,指着她鼻子骂都是厚道人的做法,到时还不知要传出些怎样的难听话来,大概没人会认为她是被逼无奈,便是知道了也会认为是她不安份才会招来这些,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谁理会。
“可事情还是定下来了是吧。”
朱浩东脸色臭得不行,他未入朝中,顾忌反倒没那么多,“你向来聪明,这事可有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