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一行离开了,大观园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众人也都再次回到了以往的样子,却有一人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因为刘姥姥的一句话,贾母便吩咐惜春,将大观园画下来,画成一副图画。
她虽然会画画,但毕竟年纪还小,画技并不是多么的高超,将整个大观园描绘出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明显有点难为她了。
贾母都说了,她又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这下可把惜春给愁坏了。
对于此事,一众姐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惜春便找上了贾琮。
“哥哥,你快给我想想办法,这么大的园子,可让我从哪里下手啊,真是愁死个人了。”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小妹妹,贾琮伸手在她的眉心捋了捋,有些怜惜的道:“有什么好愁的,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妹妹无需太过忧心。”
林黛玉笑道:“都是老太太昨儿一句话,又叫她画什么园子图儿,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探春笑道:“也别怪老太太,都是刘姥姥一句话给惹得。”
黛玉忙笑接道:“可不是吗,都是她一句话给惹得,她是那一门子的姥姥?直叫她是个‘母蝗虫’就是了。”
众人闻言,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促狭鬼,虽然性子开朗活泼了不少,不再多愁善感了,但是那不饶人的性子却没变多少。
不过,她这个说法也不算错。
这个刘姥姥是王狗儿的岳母,和贾家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个王狗儿的祖父,为了攀附王家,和王夫人的父亲连了宗,认作了叔父,这才和王家攀上了关系。
到了王狗儿这一代,早就不走动了,甚至他父亲那一代,也不怎么走动。
应为除了王夫人,和王熙凤的父亲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关系。
换句话说,王家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刘姥姥上门,也是来找王夫人的,和这些姐妹们,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也就是这个刘姥姥会说话,贾母闷得慌,恰好想找个老人说说话,这才有了她的这番造化。
宝钗笑道:“世上的话,到了二嫂子嘴里也就尽了,幸而二嫂子不认得字,不大通,不过一概是市俗取笑儿。
更有林妹妹这促狭嘴,她用《春秋》的法子,把市俗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这‘母蝗虫’三个字,把昨儿那些形景都画出来了,亏她想的倒也快。”
众人听了,都笑道:“你这一注解,也就不在她两个以下了。”
惜春皱着眉道:“那个母蝗虫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老太太都开了口了,总不能不画吧?哥哥,你到底有没有法子,有的话快点跟我说说。”
贾琮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慢慢的画不就完了,老太太也没有说让你多久才画出来。”
“慢慢的画吗?”
惜春一脸不解的看着贾琮,一时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黛玉看了贾琮一眼,一脸坏笑的道:“四妹妹,你哥哥说的没错,论理,这园子盖就盖了一年,如今要画,自然得二年的工夫呢,又要研墨,又要蘸笔,又要铺纸,又要着颜色,又要照着样儿慢慢的画,可不得二年的工夫?”
众人听了,都拍手笑个不停。
薛宝钗笑道:“有趣,最妙的是那句‘慢慢的画’。她可不画去,怎么就有了呢?所以昨儿那些笑话儿虽然可笑,回想是没趣的。你们细想想这几句话,虽没什么,回想却有滋味。我倒笑的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