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仆人三三两两在各处职位上忙碌着,相见时,每个人都尊她一声“二小姐”。
而不是“皇后娘娘”。
久违的松弛让晏琤琤暂且忘却在面前缓步走着的箬睦,一心只呼吸感受着昭昭春日里的晏府。
心中想法只剩:真好。
从聚福院去竹溪院也不需走太远,都紧近着,没走了一会儿就瞧见了富有楚州风情的院子。
箬睦是父亲的第一房姨娘,一穷酸秀才的养女,为了葬父才委身进了晏家做妾室。
虽父亲一介武夫,但也知晓疼人,各房院子都顺着各主的意愿。
可箬睦最后竟然——
这种背叛的滋味,拐来拐去,她难以放下,恨不得现在就将箬睦赶出府去。
但她知道,她没理由。
压下怒气跟着进了院内堂,箬姨娘讨好地端来上好的茶水,故作神秘道:“琤琤,这幅画可是姨娘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呢。”
“等我拿来给你瞧。”
晏琤琤笑而不语。
只装作好奇将内堂一处一处巡视,东翻翻西翻翻,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处闻到莫名熟悉的香气。
悄悄用力扯开看,里头的东西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愣住片刻。
心中警铃大作:箬睦不可久留。
倏尔,一个计划涌上心头。
留意到箬睦似是折返,她无法掩盖,索性疑惑发问,语气尽是天真:“姨娘,这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呀?”
箬睦肉眼可见的慌神,但仅一瞬,就将慌张藏起来,她忙不迭地笑道:“没什么,都是些杂七杂八的。”
晏琤琤痴痴应答,没再问。
“贴心”地转了话题,对着放在小盒子一旁的针织饰品夸赞:“还是姨娘品味好,挑选买来的饰品精致得很。”
“这是我自个儿织的,用的是祖上功夫,楚州绣法,双面绣。”箬睦笑着回答后不愿再拖延,“瞧瞧我自顾自说话,都差点忘记正事。”
只见她从一长匣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字画,在桌上摊开。
“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幅?”箬睦挤眉弄眼。
她睨一眼。
这赫然是那幅李珏曾称赞过的画,而自己前日偷去宝蕴楼也是因此画。
犹记前世,她欣喜得很,开心地给了箬睦一大袋钱。现在再想箬睦当真好手段,竟对自己的动静了解得一清二楚,真是细思极恐。
若是真迹就算了,好歹有些真情实意在,可惜,这幅画是赝品。
晏琤琤也佯装欣喜:“姨娘,此画价格几何?”
箬睦大喜,长开手掌比划道:“琤琤,只需五百两,不过是你半月的月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