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给我留着!」少年头也没回。
他要去找无畏子,让无畏子看看陈白水。
徐家镇是南方的城市,年一过完,温度就升了起来,街边成笼的绣球抽了新芽。
但迎着风骑车,依然冷得刺骨,尤其是洒水车过去之后,头顶水雾纷纷扬扬落下,像密集的阵雨一样扎在裸露在外的皮肤表层。
镇上最热闹的地段,平时工作日热闹,周末就更热闹,穿着巨大人偶服的人活蹦乱跳到处给人塞传单,广场上有最近流行起来的爵士舞团在招新,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容满面。
但少年心头莫名躁动不安。
一辆120跟少年擦肩而过,地面水洼里的水被论坛碾得飞溅起来,直接溅到了少年脸上。
「我靠!」
江橘白连人带车,从马路上横扫了出去,他趴在路边湿漉漉的没草的草坪上,等着五臟六腑自己归位。
「没事儿吧?」几个路过的大婶儿见着他,忙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江橘白呲牙咧嘴,「没事,谢谢。」
他手机在不远处的地上嘰嘰呱呱地响了起来,一个热心大婶小跑过去,把手机给他捡起来送到了他跟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可怜的小傢伙,还是个学生呢。
江橘白道谢后婉拒,几个大婶儿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他接通电话。
「江橘白,陈老师走了。」
「什么?」江橘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浑身的血液冰冻住,停止了流动,心臟也跟着停下了运作。
江柿在那头抽噎,「陈白水啊,小芳刚刚给我们班班长打电话,班长通知的我,让我跟你也说一声。」
江橘白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弯腰又捡了起来。
江柿已经从抽噎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班主任,从来都没嫌弃过我们末班!」
身后的汽笛声络绎不绝,一声高过一声,尖锐刺耳,但都会在驶离后变得渺远。
江橘白掛断电话,他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看见自己裤子上和手上全是泥。
他往下面绿莹莹的河边走,路上全是石子,他走得踉踉蹌蹌。
半途,徐欒挡住他,「你想做什么?」
江橘白把手摊开,「我洗个手不行?」
少年蹲到了河边,河里全是水草,水底下的石头又长满了青苔,整个河面看起来都泛着幽幽的绿。
他把手伸到冰冷的水里,把泥洗掉,又站起身,弯着腰用沾了水的手去揩裤腿上的泥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