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见个人。」
「那我呢?」
「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
江橘白一打开门,夏肆正迎面跑来,他没开口,对方便问,「你没事吧?」
他摇头后,问,「你能告诉我徐欒的房间号吗?」
「徐欒?」
「他是我一个故人。」江橘白开口开得很直接,但从他冷冰冰的口吻中,听不出与故人重逢的喜悦。
「故人?」夏肆目光疑惑,能看出来,他有很多不解,但他没立场问许多,而按照他目前的立场,伸出援手倒是应该的。
夏肆边说已经便划亮了手机,「徐欒性格虽然好,其实不是好招惹的,你要是有什么麻烦自己解决不了,直接给我说。」
江橘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他嗯了一声。
夏肆头一回见他不呛人,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手下的皮肤简直冰得像水井里的石头。
江橘白也也难得没躲,他跟柄即将要迎战的剑一样立着,身体绷得僵硬笔直。
「609。」
夏肆亲自送江橘白到了六楼,他在六楼中间的休息厅坐下来,「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站在房门前,江橘白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按响门铃。
响了几声后,咔噠一声,江橘白身形一抖,他视野里先是出现了一双腿,他慢慢抬头,看向开门人。
「我……!」
他被一把拖进了房间里。
-
站在房间里,身后的门被关上了,还落了锁,每个步骤都被放大数倍。
江橘白从游隼变为一只鸵鸟。
他眼睛始终看着不远处的地板,任房间里的人忙来忙去,走来走去,他岿然不动。
对方似乎並不着急修理他,只是在房间里做着他可能本来就在做的一些事。
空气里的柚子花香气却熏得江橘白头晕耳鸣。
这也有可能是恐惧引起的副作用。
过了良久,江橘白垂在身侧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他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嚇到,左脚绊右脚,往前踉蹌两步,一头撞在了徐欒的肩上。
除了花香,还有药水的味道。
那只握着他手腕的手松开后,按在了他的肩膀处,按着他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对方则在对面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的桌面,放着两个剥好的橘子和一盘水晶一样的柚子肉。
江橘白的脸煞白,他咽了一口唾沫。
「当年杀了我就晕倒,我还以为你爱我爱得要死呢。」徐欒姿態閒適,他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目光幽深像一弯水色发黑的湖泊。
他像置身之外了,像什么都不计较,又什么都在计较。
情绪来得太汹涌太复杂,江橘白想不通了,就烦得不行,他张口忘言,全是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