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就是死,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至于hiro……
“叛徒”的尸体,安室没资格处理。
安室好像在记忆里沉溺许久,其实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回过神,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勾唇:“当然,大家都变得很厉害了!”
众人不禁眉开眼笑,相互恭喜着,还说要更加努力。安室松了口气,一旁的松田却出声拆穿:“不对,zero。你在撒谎。”
松田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安室心跳漏了半拍,定睛看去,对上松田灼灼的目光,恍惚间又记起多年前约自己在深夜单独决斗的青年。
“你可能不知道,来自未来的黑泽清醒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松田阵平,你没死?’”
安室脸色骤变。
公布朋友们的死讯相当残忍,即便事情还没发生。
安室咬牙一一说了,从研二到景光再到松田和阿航。餐厅的气氛在他的话语中愈发沉闷。
有好多次安室都想戛然而止,但大家的眼神告诉他“最好别那么做”。
突然,他耳边传来声稍纵即逝的啜泣,抬头一看是阿智。
阿智是在场跟整件事关联最浅的人,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同情大家的遭遇。
仿佛为了冲淡这股悲伤的气氛,阿航大咧咧扯开嘴角笑了:“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交通部得加强针对疲劳驾驶的危害教育才行。”
阿航的笑容很勉强,眼神也不敢跟安室对视。
这很正常,很少有人能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对疼痛、未知和离别的恐惧把死亡雕刻成大家都讳莫如深的模样。
好友们陆陆续续走了,走前还沉默地拍拍安室的肩膀。安室望着桌上被快递员扫劫一空的餐盘莫名庆幸,要不然东西都得浪费了。
整理完心情的阿智去外面扔垃圾,回来后说看到阿航在给女友打电话。安室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往外跑……
再回到仲夏夜已经是傍晚,阿智一看安室颓废的模样,就知道没找着黑泽。
这种悄无声息的消失通常是最坚决的,就像当时的他一样。
“还没吃饭吧?我做了点意面,手艺比不上你,别嫌弃啊。”
阿智说着,端两盘热气腾腾的肉酱面到桌上。安室抬头笑笑,表情凄惨得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哪怕缠着绷带来仲夏夜找工作时,阿智也没见过对方这么沮丧。
他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
啤酒和意面其实不太搭,就像安室和黑泽给他的感觉也不搭,但人就是会喜欢上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
爱情没有道理可言。
安室坐在阿智对面心不在焉,他找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组织、警校还有黑泽曾提过的旅馆,一无所获。
直到希望落空,他才发现对黑泽的了解少得可怜。
同样是从未来穿越,在这里居无定所的黑泽会去哪儿呢?
难道真要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吗?
安室越想越觉得嘴中的食物苦涩。
“你出门这段时间,我又把黑泽送来的录像带看了一遍,有个地方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安室反射性地抬头,看阿智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救星。阿智失笑,“为什么录像带的名字是‘你感人至深的友情’?不觉得这个‘你’字很拗口吗?”
安室不明所以,阿智见状,重新组织下语言,“强调‘你’的话,就像刻意要把自己摘出来,但黑泽不也在警校呆了这么久,没道理和同学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安室顿了下,脑海里似乎闪现什么,但速度太快他没能抓住。
阿智静静地打量安室,突然很想知道当年自己失踪后,朗姆是否也像这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抿了抿唇,阻止眼眶涌上的酸涩,“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点刺耳——你有没有问过降谷或者景光,他们和黑泽的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这话成功让安室丧失食欲,他放下叉子,不再勉强往嘴里塞食物。
没有人喜欢被绿,大部分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本能地指责或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