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手握餐具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时,安室先转开了头。
琴酒勾唇一笑,起身绕到安室身旁。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叉。叉上只沾了点灰,但本来就是难以藏污纳垢的颜色,显得格外惹眼。
某种程度上和安室很像。
安室之前在组织卧底,游走在法律边缘,有自己的底线,现在绵延到琴酒也很正常。
人对亲近之人的道德要求总是苛刻。
琴酒把沾了灰的银叉举到两人中间,漫不经心说:“在我洗完之前,想好要怎么教训我。”
安室闻言忍不住投去一瞥,只来得及看清琴酒挺拔的背影。他乍然想起,哪怕脱离组织已久,对方的衣服也只有黑色。
安室不自觉握拳,耳边水声潺潺,非但没安抚他的心灵,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他一直知道,两人间的差异客观存在。无论身份、背景还是处事风格,这些被刻意忽略的东西一旦找到契机就会全面爆发。
他该怎么处理?
很快,琴酒去而复返,想把叉子递给安室,对方却迟迟没有伸手。仿佛预感到什么,琴酒嗤了声把叉子放在桌上,想要撤离时,安室猛地拽住他的手。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安室仰头看他,表情、眼神都很恳切,还带着些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琴酒挑了下眉,眼里极快闪过讶异。
“你不打算跟我分手?”
“什么?”安室不明所以地问。
琴酒凝视两人交握的手,若无其事说:“没什么。你学校教过故意杀人要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或者死刑。”
所有警校科目,就属法学最为无聊。不过琴酒记性太好,背过一次的东西会深深镌刻进脑子里。
安室暗松口气,严肃的面容重新绽放笑意,“对了,大岛校长说过,你入学考的成绩很优秀。”
“还行,如果擒拿考试不是故意输了会更好。”
安室笑笑,其实彼此还是有共同点。
比如“都想争第一”。
“那下次有机会再认真比。”
“嗯。”
丽子前男友的事就此揭过,两人吃完饭又一起洗碗。依旧是熟悉的水声,这次安室却非常平静。他转头悄悄打量琴酒,思考对方刚才意图时,脑子里似乎极快闪现过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偷窥就被当事人逮个正着。
“有什么好看的?”琴酒冷声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喜欢。”
脱口而出这句话,安室本人都有些怔愣,他耳廓不自觉泛红,思路也跟着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