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高明诧异的眼神,亲密地贴到对方耳边,用降谷也听得到的声音继续:
“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枪杀的,顺便,上次袭击你的也是他。”
话音落,高明手里蓦地一沉——
琴酒贴心地塞了把枪给他。
明牌
降谷意识到,这是琴酒精心设下的陷阱。无论作为卧底还是真正的组织成员,都不可能对一个警察解释、反驳。
琴酒留给他的选择很少。真正能撼动局势的人是诸伏高明。
高明乍一听弟弟的死讯,有种恍如隔世的荒谬感,悲凉像海水争先恐后地漫上来,让他沉浸其中的同时,倍感窒息。
景光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就连这个亲人他都没办法保护!
甚至,高明没机会见到景光的尸体,只收到一样可以称作“遗物”的东西——被子弹射穿的手机。四分五裂的屏幕仿佛诉说着弟弟死时的惨状。
寄手机的人匿名,只在原木色的纸袋后面用圆珠笔留了个“0”。
高明强行克制住身体的震颤,深吸口气,转头看琴酒:“请阁下慎言,我弟弟只是失踪了,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高明的目光坚定,语气里透露一股警告。
琴酒静静地注视对方,突然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好啊。”他笑道,“你可以问问沙发上的男人到底有没有证据。”
高明转过头去,俯视沙发上的金发青年。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尽管降谷没有表情,高明却似乎能看见藏在那双猫眼深处的火苗。
或许是身为警察的直觉吧。
他握了下手里的枪:“这位先生,请问你上司刚才说的话,有依据吗?”
降谷瞥了眼旁观的琴酒,靠近窗口的手握紧拳头又松开:“啊,当然有依据。我开枪杀你弟弟的时候,他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挡了下。但那有什么用呢?我的子弹连人带机一起射穿了。”
降谷忍耐心中巨大的疼痛,挑衅地朝高明笑笑。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擦着他的侧脸经过。
“砰!”
震耳欲聋的噪音让降谷片刻失神,接着耳边又响起高明的暴喝:“够了,你给我闭嘴!”
降谷遁声望去,对方原本洁白儒雅的面孔染上愤怒的红,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出,看起来十分可怖。
尽管是降谷都不敢随意吱声的场面,琴酒还在旁边拍着手冷嘲热讽:
“诸伏高明先生,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啊?你真是个合格的警察吗?”
降谷:“……”
听到这话的高明再次转头,注视琴酒时的目光不复刚才的克制,反而是风雨欲来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