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置若罔闻,他不敢推了,免得对方又搞出什么动静。不知是被亲的,还是眼下的情况过于惊骇,他大脑有些缺氧,恍惚中甚至觉得这样也行,正好有个借口不搭理松田。
不知过了多久,一秒或一个世纪,得不到回应的松田嘟囔着走了。一等对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降谷立刻推开琴酒,他“啪”地开灯,满脸愠色:“你刚才什么意思?”
琴酒的脸泛着微红,不在意地擦擦嘴,表情淡漠:
“没什么,你的心跳声太烦了,我需要做点事来转移注意。”
“?”
降谷狠狠瞪了琴酒一眼,转身出门。
“等等。”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麻烦你帮我穿下裤子。”
“……”
片刻后,松田无功而返。他回到病房,意外看见琴酒和降谷,一个躺着,一个姿势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你刚才去哪儿了,降谷?”
降谷瞥了眼双眼紧闭的琴酒,面不改色说:“他说伤口痛,就陪着一起去问医生能不能在点滴里加止痛药。”
“啊?”
『这种事你去不就好了?还要拖这个中枪的人一起?』
“那么说,他已经能醒了?”
松田进门,嘴角挂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他低头打量几秒床上的琴酒,对方的嘴唇似乎比他之前见到的要红润不少,看来医生的药很有效。
『看来今晚就能问清自己“死没死”的事。』
降谷看松田一直盯着琴酒的脸,脑海中闪过对方病号服下又白又直的双腿和他之前刻意避免去看的部位。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很可能在松田身上重演,降谷不太舒服,大义凛然地梗着脖子说:“算了,看你哈欠连天。今晚都我守吧。我喝过咖啡了。”
“啊?”
松田表情呆滞,他进门到现在打过哈欠了?
我来自未来
七年前,米中院。
一夜无事,除了降谷过于尽责一直不睡,琴酒也被迫清醒到天明。
翌日,医生查房,一见到琴酒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脚步微顿,“昨晚没睡好?不应该啊。我给你点滴里加了安眠和止痛药啊?”
松田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帮腔:“就是就是,黑泽看上去真的很像昨晚上做贼去了。他和降谷不还特地去找您了吗?”
“什么特地找我?”医生疑惑。
琴酒见状道:“没关系,是我自己耐药。”
话题揭过,降谷踩着点进来,开门见山问:“医生,他右臂的骨折什么时候能好?”
降谷为了让松田多睡,特地凌晨才叫他换班,总共睡了四个多小时,这会儿倒很神采奕奕。
与之相对,医生一整个头晕目眩,狐疑的目光在琴酒和降谷间兜转,斟酌着说:“黑泽先生的右臂……没有受伤。”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登时微妙,降谷先是一愣,而后愤愤地转头盯着琴酒,小麦色的脸上还浮起两片似有若无的红云,琴酒坦然和他对视。
松田察觉两人的异常,带着些八卦问:“怎么了?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啦?”
“没有。”琴酒和降谷异口同声说。
这时,医生想起什么似地慢悠悠补充:“不过,黑泽先生觉得右臂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原理跟幻肢痛差不多,是大脑神经发出的错误信号,有需要可以做个脑ct,去心理科看看也行。”
对于医生的建议,琴酒不置可否。
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口,告知换药时间和注意事项,临走时感叹:“咱们这米花是越来越不安全了,昨晚除了你,还接到个中枪的,听说病患手上还插着把刀,真够吓人。”
医生只是随口一说,琴酒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伤口,额头顿时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在哪儿?”
医生愣了愣,脸上的表情从心有余悸转为困惑,想了会儿才说:“你在问那位病人啊?具体我不清楚,你可以去普外问问。还有……别做那么大幅度动作,伤口崩了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