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琴酒都会醒,静静听完洗手间里压抑的气息和释放声,再熟练地闭眼假寐。安室会卷着一身燥热蹑手蹑脚爬上床,像之前那样紧抱他——
真是个不长教训的蠢货。
“好啊。”琴酒听到自己说。
他希望今天过后,两人能顺利地一拍两散。
安室拖着琴酒下楼,明显感到对方清瘦。虽然上瘾是装的,但失眠和食欲不振琴酒都实打实经历过。他悄悄放轻力道,才一秒,对方就开始剧烈挣扎。
于是安室远未平息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像害怕琴酒逃跑般紧紧攥着对方。
痛就痛吧。
伤好之前总要痛的。
一前一后出现在餐厅的两人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
“诶,这不是刚才那个警察吗?啥时候回的,我都没发现。”
阿智反应迅速地回答:“啊,这个是大黑,刚才是小黑,他们是孪生兄弟。”
“原来是这样啊,两人可真像啊哈哈哈哈哈。”
食客豪迈地笑了,但安室阴沉着脸,琴酒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
现场很是尴尬。阿智咽口唾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安室怎么了。
安室若无其事勾唇:“和这家伙出去一趟,不用担心。”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走了。
阿智忧心忡忡地目送他们离开,脚下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捡起一看是用来包裹伤口的纱布。
他心情愈发沉重,摸着脸喃喃自语:“小安室的话,应该不会做什么极端的事……吧?”
蓝色的货车发动机轰鸣,安室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打破沉默。
“记得不记得我们一起去东都大送外卖?”
琴酒通过后视镜窥探安室的表情,他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因此决定闭口不言。
安室像早有预料,嗤了声又问:“当时在摩天轮上,你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琴酒闻言,抓握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是他和安室一周不联络后首次见面,对方借“送外卖”的名义把他带到东都大缓和跟别所的关系,他也在随后的摩天轮上得知松田的死亡方式——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交心。
之后,琴酒本来打算坦白和景光的吻,还有在洗手间对降谷的蓄意勾引,但阿智突然打来电话。
“早忘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琴酒漫不经心回答。安室灼热的视线长久定格在他侧脸,几乎要在上面凿出个窟窿。
“行。”安室咬牙切齿说。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琴酒飞快地勾唇又绷直。
他是个性格恶劣的人,很喜欢惹旁边这个金发的家伙生气。
二十分钟后,蓝色货车停在一家不起眼的lovehotel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