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已经订上了结实的?合金板,徒手很难拆掉。合金板挡住了一半的?阳光,室内因此昏暗了一个调,但是他并不在意,仍旧望着那里?。
杜庭政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无?动于衷的?眼睛。
他心里?率先塌了,克制着想摸他头发的?手还有不听使唤温起?来的?语气:“……你认不认错?”
蒋屹不说话,像是笃定他不敢,用?沉默对?抗着一切。
杜庭政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答案。
他升起?过几?次想要上前狠狠拽起?他,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想法,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蒋屹无?知?无?觉,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凸起?的?手骨搭在一旁。
他这段时间吃得很少,也不运动,身体飞快地瘦下去,静坐不动时能看?到清晰明显的?锁骨窝。
医生说他肠胃的?老毛病又犯了,而且有点严重。
杜庭政换了一个问题问,声音里?的?强势就此也减弱了一半,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以后还敢不敢跑?”
他期望能得到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蒋屹只是风轻云淡看?了他一眼。
杜庭政手指陷入掌心里?,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起?伏明显,关节处泛着青白?。
他很怕他会露出上次那种欣赏的?、冷眼旁观的?、轻飘飘的?眼神。
然而下一刻,蒋屹嘴角一动,轻轻扬起?一个极其幽微的?弧度,眼神虽迟但到,果然事不关己般从头到脚轻飘飘地把杜庭政打量了一个遍。
此时他们彼此恐怕都清楚,逃跑只是开?始,这才是真正的?较量。
喂我
杜庭政坐立难安了几天,工作间隙只要超过十分钟,就要打开监控看蒋屹在干什么。
屏幕里蒋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去了浴室。
浴室和卫生间是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杜庭政短暂地有两分钟没见到他人?,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一样。
还好蒋屹很快就回来了,重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杜庭政下?午开了个长会,结束后朱兴修约他谈两家的亲事,杜庭政应了,跟朱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回家的路上闭眼休息没两分钟,就又接到了金石的电话。
自从上次他打来电话说蒋屹要跳楼,杜庭政每次看?到来电显示是金石,都会下?意识的屏气。
“大爷,”一接通电话,金石就说,“蒋教授不太好。”
杜庭政心里咯噔一下?,刚刚阖上的眼皮蓦然又睁开。
金石说:“似乎是发烧了。”
杜庭政低低重复了一遍:“发烧。”
随后又用更加低而慢的声音说:“似乎。”
“因为蒋教授不让人?靠近,”金石解释道,“所以没办法测体温。但是看?他脸色很不好,肯定?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