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荟珠眼神骤变,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动了一下。
“我从来都不喜欢小提琴,小时候为了得到你的认可我拼了命地学。结果呢,你看过我一眼吗?人家都羡慕我有一个小提琴家母亲,羡慕我有捷径可走,事实上呢,我有捷径吗?江荟珠女士你告诉我,除了这几年,你有帮过我吗?你看过我一眼吗!”
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爱你的我早死在了从前,我好不容易说服我自己,不要在意你的忽视,我好不容易不再需要你,我好不容易长大了,不需要你的关爱了结果你开始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不止是我,我爸对你那么好,把你当成公主宠,你始终对他横眉冷眼,最后你用什么报答她了?”
沈姜差点连陈贺钧一起骂,骂他是奸夫,骂他伪君子真小人!
目光在半空与陈柏焰交汇,几欲脱口的骂句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江荟珠,你坏透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沈姜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憎恨,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江荟珠,我永远!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小提琴!”
哐啷——
比江荟珠扇她巴掌还要无情,二十万的琴说扔就扔,不止扔,还抡起来砸了两下,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碎片散落在客厅任何一个角落,在白色的水晶灯下,透出斑驳黯淡的木色。
王姨紧紧攥住厨房门框,满眼通红,心说这母女俩的关系怎么又回到三年前的剑拔弩张了呢,本来好好的,唉——
沈姜跑上了二楼,江荟珠也需要冷静,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便匆忙离开了家。
陈贺钧两边为难,最后还是追媳妇儿去了。
陈柏焰这边当然得上楼看看沈姜的情况,于是客厅里就只剩王姨和呆若木鸡的周鸣耀。
他孤独而无措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
“唉,不是你的错,他们俩小吵大吵,什么都能吵起来……习惯就好。”王姨心疼地打扫残渣。
“二十万,哎呀,二十万,知道姜姜脾气不好,就不该给她用这么贵的琴嘛!唉!”
周鸣耀循着声音来到王姨扫地的地方,他弯下腰,用手指找碎片。
王姨惊恐地拉住他的手:“哎呀呀,周老师啊,你眼睛看不见小心点,我来收拾就好了。”
周鸣耀收回手,抱歉地抿了一下嘴唇:“王姨,琴砸坏了吗?砸成什么样了?”
“都……都……”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小提琴,王姨为难地说:“估计拼都拼不起来,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