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偏过头,问:“你困么?”
“它效率有点低。”费列莱指指点点,“都剪了两周了,才上。”
“啥事儿能和中八百万差不多?”沈问津拍了一下他的肩,“讲给兄弟听听?”
齐客“嗯”了一下。
他还想伸手去抢,爪子刚伸出去,便看见齐客一仰脖,持着杯柄举起来,形状了然的喉结微动,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喝多少了?”齐客举着杯子问。
沈问津没摸出手机看时间,估摸着已接近两点半。
“没什么。”他说。
“这几段。”齐客拖着沈问津粗稿的进度条说,“没什么信息和亮点,加在里边反而会拖慢节奏。”
可能因为喝了酒,思绪有点止不住地跳跃,他忽就想到了高中时的那一帮朋友,手指遂在玻璃案台上敲了敲,问:
齐客的视线慢慢下移,转到搭着自己肩的那只手上。
“你又是这样,把人的胃口都吊起来,却又啥也不说。”
但他即刻又想到了那晚齐客的承诺,于是那点忿然走马似的即刻散去了。
可能确实喝多了,烧胃。他想。
“嗯。”齐客惯常应着。
齐客听着他碎碎念,顺手端起酒瓶给他倒了一个杯底。沈问津端起来抿了一小口,问:“诶,我这算加班不?有加班费不?”
齐客没应声,他接着道:“另外,借一下你的卫生间,刷个牙,我就回去睡觉了。”
齐客的眸光落在他持着高脚杯的手上:“很少。”
这一声“呵”很有灵性,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万般情绪尽在不言中。
“那过年时怎么办?”齐客问,“真带人回去?”
——然后那杯酒没到自己手里,被齐客迅速捻过去了。
“说起来,你和高中同学还有联系么?”
视频仍旧于周六中午定时发出,同时上线的还有喜音的综艺。
“你还记得咱班上的黑爷不?”见齐客并没有要讲点什么的意思,沈问津便接着往下说了,“他不是父母开厂,家里在上海有五套房么?我听周景汀说,他毕业了没回去继承家产,而是自己创业,搞了个科技公司,在研发一款app,最近准备发布,让周景汀帮忙宣传一下。”
而后把酒杯不轻不重地搁上了小茶几,发出“砰”的一声。
他舔了一下有点发干的嘴唇,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声音懒洋洋地说:
“明天周五。”沈问津掰着手指算日子,“后天周末休息。说实话我现在都没啥周末不周末的概念,反正也都是在工作。”
不大的空间重新安静下来。
沈问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被涩到了,蹙着眉咂了一下嘴说:“你怎么总是嘲讽我。”
“别太拼。”沈问津抱着胳膊说,“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