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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手菩萨这话一出口,会场顿时雅雀无声。
稍微有点脑子的也明白,这一句话就相当于砸场子了。
一旁的闵公以及地藏道场的僧众都有些错愕,他们只知道金系和藏门双方向来是针尖对麦芒,可还没有当着面就朝眼睛里插棒槌的。
“先尊,您……”闵公忍无可忍,准备替师尊出头。
可他却忘了一个规矩,这无遮大会,虽然不讲究论资排辈,但最先开口的,一定得是到场的僧主。
好在菩萨不等闵公说完,便一挥袈裟,将其挡在了身后。
“尊修这话是什么意思?”地藏在金刚手面前坐下,然后朝着四周淡淡道:“既然尊修要在这里辩论,那大家就席地而坐吧。当年佛祖和迦叶、阿傩讲经,也正是席地而坐,我们就当是效仿师祖了。”
“师弟,您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金刚手菩萨咄咄逼人道:“我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有我问的道理。”
地藏菩萨微微迟疑道:“严格意义上说,地藏道场,自然是佛家道场。不过,佛祖尚有佛道一体,天地百族教义耳的论断,所以说,地藏道场也算个道门道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佛门讲究普度众生,那道门的众生算不算呢?”
“师弟诡辩了吧!”金刚手菩萨道:“我佛普度众生说的没错,但是人和人有主宾之分,这佛门和道门岂能没有贵贱、高低、主次之分?地藏道场乃是受佛祖所赐建立,必须是绝对的佛门道场,这一点你必须认可。”
地藏皱眉道:“佛门乃四大皆空之门户,既然皆空,又何必言及贵贱、高低、主次?”
这一句,差点吧金刚手噎过去。
毕竟,佛祖之言,对于僧人来说,就是金科玉律,自己纵然有雄辩之才,也不能被你佛祖名言啊。
“师弟,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金刚手直接摊牌道:“咱们这之间的辩论,无非就是金系和藏门之间的争议,你作为佛门之人,为何不愿意佛国到东方传授佛道?”
“地藏何曾反对佛法东渡?”地藏正色道:“我就是从东方而来,假如东方没有佛法,我又如何有缘成为佛祖的弟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金刚手大声道:“我说的不是禅宗,是金系。你那禅宗之法,未免太娓娓道来了。一晃两千年,可曾把佛门发扬光大?没有!所以,东方世界太需要密宗,需要金系了……”
“尊修,你应该明白!”地藏正色道:“东方世界,受人皇庇护,得三清之术,列有尧舜之辈,才有人族之辉煌。道术从他们的远古时代一直持续到现在,换句话说,道术是他们骨子里的信仰。我们为什么非要想着将他们改变,而供养佛国呢?佛祖不是有言?信者往生极乐,不信亦受佛法庇佑?”
“笑话。”金刚手正色道:“刚才我说过,人和人上有男女高低之别,这佛道之间就不该如此共存。信我者昌,不信我者亡,方为道理,既然不信我佛,我佛如何庇佑?佛祖之言,乃是宽宏之语,我等后辈,哪能坐视佛国困顿这斗大的地方,而任由东土仍旧一片洪荒?”
“东方世界什么时候一片洪荒了?”闵公忍不住插嘴道:“人家上下五千年,道祖有三清,道德有尧舜,先尊这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大胆!”金刚手震怒道:“师弟,你的人好无教养。”
“尊修严重了吧,既然是无遮大会,那人人可言,没有高低之分啊!”菩萨这次没有推让,而是据理力争。
如此一来,金刚手愈加震怒道:“可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无遮大会,是你地藏之心究竟在何处。既然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听不进心里,我就不放直说了,我怀疑你有叛教之嫌疑。”
“尊修,你这就未免逞口舌之快了吧!”地藏起身道:“我俗世三岁剃度出家,苦修百年,又沦金身干尸之苦,方有西行之契机,拜会在佛祖门下。此后在撕裂地狱渡厄千年,可曾有半点辱没佛门之事?你我不过是法论之区别,但终究是同一门户之下,你又为什么如此苦苦相逼?”
金刚手冷峻一笑道:“看来是我伤了师弟了?那好。我昨天半夜听闻了一个小道消息,说这地藏道场的楞严经后经出了点问题,被人给火烧了,还是个东方妖族干的。师弟,你应该知道,那经典乃是佛祖所赐,连通那枚舍利,更是整个佛国的无上至宝。想必这也是个谣言了?”
一旁的闵公和道明彼此望了望,闵公心中暗骂,不是说不让随意传播吗?天刚亮,这金刚手菩萨就知道了,显然这是有内鬼啊。总不能又是这个不孝子干的吧……
地藏道场的僧徒们顿时如丧考妣,金刚手菩萨带着掌管戒律和教务的尊者来的,还有四大凶戾的金刚在场,莫非这是要执行教规?如果真追究起来,整个道场的僧人,一个都别想脱离开干系。
“这个……不是谣言。”地藏菩萨沉默稍臾,静静开口道。
金刚手一听这话,嘴角顿时划过一道胜利的喜悦笑容。
“那师弟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处置这个东方妖族的?还有,这个妖族怎么就出现在了你的道场里?我想听个明白。咳咳,地藏道场的后辈们,你们就没有人主动交代一下问题吗?我想知道真相。哦,有戒律和教务尊者在这,我相信,他们可以给那些说真话的坦诚者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