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进来。”端恒眸光微动,放下刚拿起的公文道。
“殿下。”少玄进门后盈盈一拜,被端恒扶起。
“怎么大老远跑来?”端恒轻声细语的问。
许是因为赶路太过着急,少玄捂着锦帕轻轻咳嗽,一向苍白的脸染上了几丝血色。
“我听说殿下又受伤了。伤在哪儿?”少玄满目焦急的检查端恒全身上下。
“并无大碍,你不用担心。”端恒淡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是这儿吗?”少玄注意到端恒脸颊上的红肿,用指尖轻触着轻声问,之前的已经消了,这明显是新伤。
“不疼的。”端恒回。
“是望舒干的?”少玄眼中闪过一丝郁色。
得到肯定的答复,少玄心道:这妖女果真阴魂不散。
“气大伤身,这伤又不重,你不必太过介怀。”端恒环抱住少玄瘦削的肩膀,伸手抚平她眉间的隆起。
“我们又没把她怎么样。而且殿下和娘娘都去道过歉了,她还要如何?这妖女心胸狭隘至此,实在让人气愤。”少玄拧紧手中的锦帕。
“之前确实是我骗了她。她心有芥蒂也正常,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你身子不好,要少思少虑,别老想着她惹自己不高兴,有我在,不会让她太过分。”端恒眼神像凝那一层膜,让人捉摸不透。
望舒如此羞辱他,他仍不想动望舒,甚至变相阻止自己动手。
认识到这一点,少玄的心绪杂乱纷乱飘忽不定,越来越不安,相伴数百年,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端恒。
望舒与他的关系,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吗?
“好。”少玄清楚此时不是反驳或质疑端恒的好时机,压下心中愁绪,顺从道。
鸿蒙宫中,望舒正兢兢业业的给那株杏树浇水施肥。
杏树枝繁叶茂,甚至已经挂果,根本就没有小仙童转述的凄惨模样。
拿人手短,已经加倍拿回回礼的望舒,剪掉杏树多余的枝丫,心中半分脾气也没有。
“过来喝茶。”君昭抬手倾斜茶壶,茶烟袅袅升起。
望舒闻言扔掉手里的剪刀,却没去拿茶杯,而是挑着盘子里的点心吃。
君昭问:“不喜欢这茶?”
望舒摇头。
这段时间,君昭待她可谓是有求必应,有时搞得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包括这茶,也是昨天她提了,今天就泡上的。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当然不会别人待她至此,还挑毛病。
“我不渴。”望舒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然后将盘子往君昭面前挪。她微微抬眸,窥觑君昭脸色,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君昭的脸色比起之前苍白了些。
“帝尊,你最近身体不适吗?”望舒忍不住出声。
君昭未答,沉默片刻,眼神淡淡道:“到你修炼的时辰了。”
望舒闻言领了君昭新批注的功法册子,叉手回礼,便往练功的山洞走去。
一路上她都还在思忖君昭避而不答的那个问题:“难不成是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但据她所知,帝尊虽按照仙族的年龄来算是年长,但按照神族的年龄来算,不过还是青年。
运转完数周功法,望舒心思澄明许多,恍然大悟,“是因为堕魔之故!”
这世上几无人在堕魔之后还能隐藏堕魔之印记,君昭既然刻意隐藏,必要付出代价。恐怕这些时日他都在费耗费神力压制那外显的堕魔痕迹。
思绪翻飞间,丹田处灵力运行突然受阻,望舒连忙强自收拢神思,近日得君昭提点,她隐约摸到了九转玉清诀的另一妙用,尚需多加探索。
望舒离开后,君昭便御风而去,落到闭关的蒲团上时,呕出一口鲜血,额尖赤红印记若隐若现。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一张脸瓷佣般面不改色地掏出锦帕搽拭干净。待呼吸平缓,便以手捏诀,压制经脉各处的翻涌后入定。
望舒不能总在鸿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