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水下起了一处发亮的旋涡。
等再睁开眼睛,他落在芭蕉村的小庙处。
而潘垚,她则是和落水的小姑娘吴来娣共用一体,从黝黑的水底爬出,给那被亲人抛弃的小姑娘鼓劲儿,两人轮流,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吴家。
时间门,悄然地从2020年到了1984年。
事后他想起,前一日的电视里有五星聚的天文预告。
只是那时,谁也未注意到白日星空中的五星相聚,齐齐连珠成直线。
……
妙清道人坐地上,拂尘一甩,击溃了前方的一片白玉砖,更是恨得不行。
“竟然是我亲眼瞧着她入这时间门缝隙的……可恨可恨!”
他目光盯着谢予安,有些阴沉。
难怪在千年之前,布阵之前,赊刀人寻上了自己。
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落了一句【得失枯荣总在天,机关算尽也枉然】的劝言,转身离开。
这千百年间门,他困人不成,自己反被困在这湖底,不见天日,更是成凶煞之僵,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他还道那一句谶言,它在千百年便已是结局,不想,它竟是应在了今日。
那坏了他所有筹谋的一个的小丫头片子,一个不起眼的蝼蚁,一个本是局外之人的家伙……她竟然是他自己送过去的。
凶煞之炁和五星聚相缠,本只为破阵而牵引下的星力,竟然有时间门乱流,时移世易的天机。
天知道听到潘垚一句府君,妙清道人心下的震撼是何等的激烈,如排山倒海一般。
府君,千年前那丫头片子也这样唤过谢予安,那时,他只是凶煞,是残躯残魂,怎担得起府君一词。
方才,妙清道人还心怀侥幸,几多思量,几多踌躇。
要是他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丫头片子入时间门乱流。
那样,他便落不到今日的地步。
他的钰灵,他的钰灵啊……
想起千娇百宠,捧在手心的闺女儿,妙清道人心都颤了颤。
只是,终究是奢望。
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今日这一事,本就在天机之下。
可悲可笑!
“天愚我,天愚我!”
“为破这阵法,我自入了湖底便开始筹谋,怎会想到,竟是为破阵的我,助了她一力,送她入了时间门乱流,助她为你脱困,助她协你反困我于此……这是天在愚弄我!是天在愚弄我!”
想到这里,妙清道人只觉得心肝乱颤,几欲疯狂。
错了错了!
“不,我还没输……”妙清道人的声音一低,原先要疯癫的脸一下便沉静下来,鹤发白眉,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