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又悲又痛地在心中承认,当然,嘴上他是绝对不会认的。人只要内心里对自己坦诚,这、这便够了!
葛老根声音都颤抖了,“大宝爷——”
一句大宝爷,赵大宝的腰板都直了直。
他伸手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又高深的高人模样。
“这下信我了吧,我大宝爷可不是为了几碗饸饹面而扯谎的人,见鬼这种事怎么能胡说?胡说不就成招摇撞骗的骗子了么?我哪能是这样的人啊!”
赵大宝铿锵有力,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我坑谁都不能坑你啊,咱们可是老街坊老相识了。”
葛老根忙不迭应道,“对对,坑不了我!”
“嗐,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你呀,是菩萨的心值一锭金,金贵着呢,就不和我计较了吧。”
真见鬼了,葛老根连连检讨自己。
瞧不出来,这搓药丸的赵大宝还真长几分本事了!
“好说好说,”赵大宝捻了捻胡子,乐呵呵模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会和你计较,老葛哥,我和你说句心里话,这阴邪不是我拘的,我不邀功也不奢求,回头去了你面摊上,你多给些浇头就成。”
赵大宝瞅了潘垚一眼。
也不知小姑娘是何方来路,不过,她护着自己的那颗心,他算是感受到了。
潘垚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赵大宝不小心拔掉了根胡子,当即疼得倒嘶一口气。
到底是谁呢?
生得这样出众,他要是见过,一准儿有印象。
七星宫的?
瞅着又不像……宫里的人可讲究着呢,便是奴仆,也不见得会穿这样的一身灰袄子,她们嫌弃这样的打扮市井,不够仙儿,丢了宫门的脸面!
赵大宝的视线在潘垚身上打量过,瞅了灰袄子,又瞅了瞅她头上的破毡帽,连连摇头。
只这样的一顶帽子,他就能认定,这绝对不是七星宫宫门的风格!
贼接地气,瞅着还亲近!
……
小小一团的黑影是个小孩模样,夜色中,它推着独轮的木车子,车轮子轧过青石板,有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
葛老根瞅着那吭哧吭哧推车子的背影,莫名地,他想起了家中的小孙孙,再加上有老熟人赵大宝在,他心中惊惧去了几分,还有几分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