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薛宁姐姐呢?”潘垚回身问一旁的玉镜府君。
自然,一身黑衣的谢予安没有应声。
潘垚也不泄气,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春日树梢头的鸟雀,一个人便能撑起一个戏台子,将薛宁请五谷神的事情说了说。
很快,两人便过了城门,进了这临建府城。
临建府城种桑养蚕,是一处富庶之地,只见街边店肆临立,三角形的幡布招牌随着夏风轻轻拂动。
午时时候,此处也落了雨,雨水冲刷得屋子和青石板的路面格外的干净,下午时候又出了日头,日头一晒,这一处的水炁消散,如此一来,街道和屋舍便更显明净。
只是人少!
潘垚朝街道看去,确实是静,人也少得很。
店肆倒是还开了好一些,毕竟银子不好赚,要是关了店铺,日日的赁钱都不够,那不是成赔本生意了?
潘垚心有戚戚然,鬼是可怕,可这做穷鬼,它更可怕!
只上街的人少得可怜,店肆里的掌柜和打杂的小一哥都惫懒地打着哈欠,有零星的行人从青石地板上走过,也是低着头,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大家伙儿瞧着夜色,面上浮上了些许焦灼和惊恐之色,相互催促。
“走走,得快点儿回去,天色就要暗了。”
……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色愈发的黯淡,夜风起,撩动树影微晃,有梆子的声音敲响,伴随其中,还有老更夫带着几分哑意和轻咳的声音。
他穿一双黑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提着竹灯,灯炳后挂一个铜锣,腰间串着一节的竹梆子。
脚步不快也不慢。
夜很静,除了梆子声便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不知什么时候,那双黑布鞋的后头又出现了一双的鞋子。
那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小巧玲珑,艳红色的底色,鞋面有丝线勾勒出并蒂莲的花色。
只见花瓣嫩白,上头晕染开鲜嫩的粉色,端的是旖旎多情,鞋子的两边是绿色的花枝缠绕。
老更夫黑色的布鞋停住时,他身后那一双绣花鞋也停住。
左右两只的鞋子靠在一处,并蒂莲的花儿也挨在一处,像是并蒂花开一样,瞧过去有几分巧思,可见绣鞋子花样的时候,主人家是费了心思的。
奇怪——
怎么好似多了一道声音?
老更夫察觉了不妥,面上有了惊疑之色,却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