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支烟,烟雾之中的旺叔开口说道:
“那个黄泽之前是在柳云修手下的。不过听说她跟的那个男人废了。后来老缅那面的一个大佬,不知道怎么就看上她了。柳云修把她送给了这人。这人在老缅木姐的村子里,做了几个场子。现在黄泽就是帮他们做催收……”
我们几人互相看了看,大家都颇为感慨。
人生难料,当年哈北那个不可一世的黄泽。
一路的江湖颠沛,没想到竟落脚到了缅甸。
旺叔抽了口烟,继续道:
“说起来也是可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说赌。当年跑国境线,我给手下的兄弟定了条规矩。想和我干的,就不能碰赌和毒。一旦发现,立刻给我滚蛋。可没想到,我唯一的女儿却沾上了赌。并且,还一发不可收拾。我呢,为了赎她变卖家产。最后竟也赌上石头了……”
旺叔说着,不由的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解,又问说:
“按说云滇这面的场子也不少,她怎么跑去老缅那里赌了?”
旺叔一脸悔恨,解释道:
“哎,她妈死的早。而那几年我跑国境,也没时间管她。平时除了给钱之外,对她也没别的教育。这孩子在外面就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还谈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在我这里骗了些钱后,他俩就跑去木姐那面。开始时,输了不少钱。我也都帮还了。她也和我保证,以后不再赌。可我哪知道,她根本就没戒。见我没什么钱了,她就借了高利。我变卖了家产,到现在还没还清……”
“她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小朵听着有些生气,忍不住问了一句。
“开始一共欠了八十多万。可这日息利滚利,滚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多万了……”
旺叔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洪爷看着他,跟着问了一句:
“按说你跑国境线,老缅那面应该有朋友啊?就没想办法斡旋一下?”
旺叔重重的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怎么可能没找朋友呢?但在木姐的这伙人,是这两年才崛起的。他们领头的也是从大陆过去的,有人有枪,背后还有当地势力照应。人家根本不买我们的账。当然,这里和柳云修也有关系……”
哦?
我更加奇怪,忙问说:
“什么关系?”
旺叔痛苦的说道:
“这么和你说吧。当初跑国境线,除了个人偷渡之外。只要是运输线,都和我有关。但后来柳云修忽然插手,他先是找了白道上的人,把我手下的人抓了一批。接着又威胁我,如果不把那几条线转出来,下一个进去的就是我……”
旺叔说着,拿起旁边的一个满是黑渍的大茶缸,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凉水。
“我年龄大了,想想钱也没少赚。干脆就退出,准备安享晚年。但丽瑞的这条线,柳云修始终没搞定。因为这条线必须路过一个村子,村民不买他的账,他就没办法过去。柳云修就一直让我帮他做这条线。我知道他的目的,他是怕我和滇东赌王洛北联合,把这条线让给洛北。但我不同意,而他也不死心,现在还不时的骚扰我。就像你今天看到的那个赌石老板,我都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旺叔是老江湖,他能看明白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