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走进来打扫卫生,看见游风间坐在地上,惊讶道:“游少爷,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别着凉了。”
思绪被打断,游风间才察觉到自己奇怪的动作,有些懊恼,礼貌地请保姆出去,就要换身衣服。
手机放在床上,凑巧这时候伶舟打了个电话,还是视频电话,游风间
看也不看地点击接通,一边自如地换衣服。
对面传来伶舟闷闷的声音:“你好像不太方便。”
“挺方便的,”游风间将t恤领头从头顶穿过,四肢伸展开,笑道,“我在换衣服,你要看么?”
视频里只看得见白茫茫的天花板,但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最后是拉链的声音。
伶舟不好意思道:“这种事情,不用和我说了。”
游风间换好衣服,随口调|戏道:“行啊,下次邀请你一起洗澡,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他故意逗对方,果不其然就见伶舟羞答答道:“鸳鸯浴。”
游风间轻笑道:“对,就是这个。”
电话那头,伶舟红着脸,手点在自己肩头比划,“那个,你的衣服……”
游风间看着屏幕里伶舟的肩膀,“嗯,直角肩,你的肩膀很好看。”
他又相当直男地补充了一句,“就是不太健康。”
不太健康的伶舟沉默一瞬,直白了当道:“你肩膀的那一块,衣服皱起来了。”
其实不是衣服皱起来,而是裸露了皮肤出来,露出瘦削的肩膀和锁骨,白皙脆弱,看着很好下口。
游风间不甚在意地将领口有些过大的t恤向上拉扯,遮住美好风光,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打电话来,是要做什么呢?”
伶舟犹豫片刻道:“我想问一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游风间笑得轻松,“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伶舟:“可是你的白t恤穿反了。”
游风间:“……”
他无奈叹口气,“看来是瞒不住你了,等一下讲给你听,我先换一下衣服,随便你偷看。”
伶舟相当君子,“我不会偷看的。”而且你也不会让我真的偷看。
果不其然,嘴里是那么说,摄像头还是对着天花板,只看得见一片白。
换好衣服后,游风间将事情说给对方听。
伶舟沉吟一声,“叔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中毒了?”
游风间摇头,“寻常的毒应该不可能,否则医院不会查不出来。”
伶舟道:“那便是不寻常的毒,或者说另一种可能……”
那一种可能,他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游风间勉强笑道:“怎么?”
伶舟面色凝重,“或者是叔叔可能中了蛊毒。”
蛊毒大多拥有潜伏期,前期一般没有什么表现症状,游风间后面观察了谢鹤笙几天,都没发现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只有心情变得焦躁了一些,但这些可以用天气热,心气变得浮躁来解释。
但游风间却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谢鹤笙是个精神相当稳定的人,无论外在表现得多浮夸,内心波动其实很小。
包括在他葬礼那天,谢鹤笙失声痛哭,游风间都不敢保证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演。
他从不怀疑谢鹤笙对他的爱,只是他知道,谢鹤笙天生是个淡漠甚至孤僻的性子,早年甚至离群居所。后来遇到他的母亲,他才学会融入社会,当一个温和体面的人。学会真的去感同身受,体会喜怒哀乐,通过夸张的动作语言,去表达心里那一点感受。
或许他和谢长流生性骨子里的冷淡就是遗传自他,无论外在如何改变,本质难以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