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来璋没料到孟时能这样对她,气得脸色通红,偏偏她手下的蔡阿蛮和阮二蛋双双堵在门口,一个黑着脸守门,一个笑容和煦地问她收钱,她进退不得,最后只好拿下一双耳环,狠狠扔进蔡阿蛮手里。
蔡阿蛮将耳环交到孟时手上,孟时打量几眼,确实是好货色,但这种东西当不出几个钱,她又把目光移到了裕来璋发鬓上的金簪处,加上那个的话大约就够了。
裕来璋虽然蠢,也不至于看不懂孟时赤、裸的目光,狠狠将金簪拔下,这才走出了顾家小院。
孟时在她之后,闲庭信步地走出堂屋,院里陆怀中等几人还在等候,只见她丝毫不被冲出门的裕来璋影响,款步走来,将一对翠绿耳环和一支金簪交到陆怀中手里,道:“去当了,钱分给那天受伤和出力的兄弟们。”
陆怀中愣愣地接过首饰,心里还记挂着裕儿娘子来闹事,怎的现在不仅人跑了,还给他们留下了钱财?
“去干活吧。”孟时不打算多解释,打发了陆怀中等人,又提裙回了屋内。
此时钟槐对孟时的态度已经大变,原先他只当孟时有个优秀的丈夫,琢磨着与举人搞好关系也是好的,现在却由衷敬佩起孟时的杀伐果决、不卑不亢,真正开始期待此次与孟时的合作。
“让钟老见笑了。”孟时拱手道,又让阮二蛋重新给钟槐换了热茶,坐下与他道,“钟老刚才说的价是多少来着?瞧我这猪脑子,一闹腾都给忘了。”
钟槐也笑容和煦,摆手说一点小事不打紧,咱们再商量便是。
有了更强的合作意向后,钟槐在价钱上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跟孟时商量一番,又带她亲自去地里看了,最后签下一份略低于市场价的五年长约。
回到家,孟时揉揉笑僵的脸,但看看手上的契约书,又傻傻笑了起来。
天已经向晚,陆怀中也办好了孟时交代的事情,此时收到蔡阿蛮带的话,又匆匆赶回,却发现方旋和柳师爷也同时赶来了顾家小院。
孟时收好契约书,出来见他们三个。
三人都不知道孟时找他们什么事,此时安静等着,连性子最急的方旋也耐心站在院子里。
“刚才裕来璋来过,被我气走了。”孟时开门见山道。
陆怀中是知道这件事的,裕二娘子留下的那些首饰换了不少钱,收到奖赏的兄弟们可高兴坏了,都感叹那些拳脚没白挨。方旋和柳师爷都不知道,不过他们没说话,等着孟时的下文。
“裕来璋气得不轻,恐不会善罢甘休,陆管事、方队长,你们分别挑选人手,组成小队,务必保证辣椒地全天有人看守,尤其晚上。”孟时道。
“是。”陆怀中领命。
“放心吧,孟老板。”方旋道,“他们只要敢来我就让他们横着回去。”
他匪气尽显,被孟时扫了眼,默默闭上嘴巴,有点心虚。
孟时没有苛责,而是道:“不用阻止他们。此外,柳师爷,我也有事要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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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来璋刚在镜前坐下,又气得狠拍一记桌面。
她发鬓上的金钗被孟时要走,散了几缕头发,原本精致骄傲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邋遢,让人联想起狼狈的落水狗来。
“不就是有个解元郎夫君,我看她还能横几日。”裕来璋道。
柴娘子挥退了其他女使,亲自替裕来璋梳发,提醒道:“娘子息怒,前日老太太才说她家来过贵人,恐怕不是我们能惹的,还是要避免与她对上。”
这件事裕老太太也讲得颇为隐晦,并未提及贵人的具体身份,任凭裕来璋如何撒娇扮痴也不肯透露分毫。
“你说,那贵人会是谁?跟顾家什么关系?”裕来璋道。
柴娘子给她梳着头发,也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