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京城时新的新货色,难怪这般茶香怡人。
回头她得叫人也买一点。
“一会儿我让小阮包两包,大姐姐和三嫂嫂都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就当是腌菜的回礼。”孟时道。
“好啊,谢谢四妹妹了。”孟三嫂喜道。
这样的茶别说喝,她们见都难见到。
孟大娘却“嘁”了一声,从来只有她往家里拿东西的,哪里有家里人拿了东西送她的?
这茶她想要又不想要,一句话卡在嗓子里,别提多难受了。
孟时仿佛没有察觉她的不爽,径直接过孟三嫂的话头,拉起家常。
瓜瓜瓜瓜瓜瓜瓜瓜
坐了大约两刻钟,前头有事,蔡阿蛮来叫孟时,孟三嫂见状也起身,准备告辞。
“三弟妹先回吧,四妹妹的茶好喝得紧,我再坐一会儿,然后直接回家了。”孟大娘道。
刚才聊天时,她每每想提起娘家的事,就被孟三嫂不着痕迹地打断,满腹的话说不出来,此时干脆不走了。
孟三嫂尴尬地立在原地,她已经说了告辞的话,不好再反悔,可孟大娘想必是要说些什么,她不放心。
孟时扫过二人神色,心里便有了数,她让蔡阿蛮先回去招呼客人,又亲自送了孟三嫂出门。
前头来了大主顾,孟时亲自应酬了一番。
那人走后,樱桃萝卜的种子也已经浸够了时间,孟时将水沥干,把种子放到了屋子里催芽,这才往屋后而去。
孟大娘等了她小半个时辰,快要发作时,孟时才姗姗来迟。
“大姐姐有话对我说?”孟时坐下,开门见山道。
“算你识趣。”孟大娘嗔她一眼,因等待生气的怒火消下许多。
孟时笑笑,亲自给孟大娘添茶。
孟大娘早就酝酿好了,直接道:“我问你,老二和老三的事情是不是你撺掇的?”
“姐姐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孟时放下茶壶,笑容可掬。
“不然呢?我闲得发慌跑你这破地方来?”孟大娘没好气道,“你怎么想的?家里好好的,你掺合那两个人的事做什么?五娘被三弟妹哄去镇子上做工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孟时道。
孟五娘走之前也来找过她,她还给过她一些建议。
“知道你不拦着?”孟大娘责怪道,“亏你还是当姐姐的,五妹妹一个未嫁女,跑到镇子上做工抛头露面的,她以后该怎么办?”
“大姐姐,你希望五妹妹最终随便嫁个鳏夫或者破落户,潦潦草草过一辈子吗?”孟时正色道。
“你什么意思?”孟大娘皱眉。
“裕家那件事,五妹妹虽然逃脱了做小的命运,但最终算是自损八百,她不孕和烈性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不好嫁人,五妹妹自己也清楚。”孟时道。
孟大娘眉头松弛了下来,这她也想过。
孟时继续道:“爹为了裕家的事很生气,经常打五妹妹,她才在家里呆不下去的。”
“不就是打几下,哪家的孩子没被打过?”孟大娘道。
“打孩子是为了立规矩,不是为了发泄心里头的气。”孟时道,“大姐姐,平心而论,这件事是错在五妹妹吗?如果今天是你被爹爹送出去给人做小,你愿意吗?”
这里没有外人,孟大娘垂下眼睑,沉默了。
妾通买卖,一旦事成,这辈子就是个物件,就算生下孩子也是主母名下的,就算孩子将来建功立业,或者嫁得了好人家,一切荣耀也是主母的。
而当妾侍,好一点主人家给养老送终,差一点被买卖、被打死都没处申冤。
不管面上怎么说,她自然不愿意亲妹妹去给人当小妾,只是她也明白家里的情况,如果五娘不愿意,家里就没钱了。
当初她的婚事也是被拿来换钱的,这没有什么。
“五妹妹的事也是我出的主意。”孟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