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秋慌忙托住孟时,又把粥和勺子放到一边的小几上,半是埋冤半是宠溺道:“你身子重,动作这么大做什么?可有不舒服的?”
“没有。”孟时跪了起来,“要抱。”
顾迟秋被她闹得没办法,调整姿势坐在床头,让孟时可以舒服地抱住他腰靠在他胸前。
等孟时满意了,他才又道:“那人是谁?”
“不告诉你。”孟时道,“你快点说,后来陛下有没有同意?你去找陛下说这个竟然不跟我商量,万一他真的生气怎么办?抗旨是要抄家的。”
“私底下说而已,陛下不是脾气急躁之人。”顾迟秋道,“但万博会之事你恐怕逃不掉,要是累了就跟皇后说。”
“我不累,”孟时却立刻来了精神,“万博会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会累?你想想,全西域的商人都会来啊,有陛下支持,以后往西域做生意肯定会有很多便利,关卡什么的也会放松,赚钱的事情我可从来不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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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生意收掉可惜了。”皇三子楚王从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月华楼里出来,跟身旁的男子道。
男子蜂腰窄臂,一路走来惹了不少小娘子的青睐,却仿若无睹。
“不可惜。”封闻含笑,眼睛却仍如鹰一般锐利。
两人都吃得饱足,嫌坐马车局促,便让其远远跟在后头,两人则闲庭漫步着。
转过拐角,正是城内最近火热的茶肆,里头说书先生惊木一拍,大声道:“只听一声啼哭,那婴儿呱呱坠地,屋外紫霞遍天,紫薇星耀于白日,说明此子命格极贵啊!”
说书先生又念了几行诗,留下一句“下回分晓”,便下堂喝茶去了。
听客们意犹未尽,楚王却是停下脚步,转头示意封闻。
封闻轻笑:“恐怕殿下也是刚知道?长安街头早就传遍了,各个茶肆都在讲这本书呢。”
他口中的书便是刚才说书先生所讲的那本,故事是传统的书生翻墙会佳人的桥段,只是结局不太一样,那女子婚前生下一子,此事后来为夫家所知,要休她,又问女子那孩子父亲的名讳,女子却是咬死了不肯说。
故事结局长大的孩子和女子情郎出现救下了要被夫家淹死的女人,而那个情郎竟然是一位王爷。
“都是些穷酸书生的臆想。”楚王嗤道。
“紫薇星乃天上最尊,近日一些小道消息逐渐传了开来,有鼻子有眼的,都说这书里的孩子不是什么王爷之子,而是地上紫薇的孩子。”封闻道,“公子,恐怕令尊动那心思了,咱们还得早做准备。”
楚王没有搭腔,只是抬头望向街坊边为了宣传万博会搭的花楼,若有所思。
孟时接下万博会的差事后就经常往椒房殿跑,冷皇后心疼她挺着大肚子来回辛苦,给她在侧殿专门腾了一间寝室出来,供她休息。
顾迟秋被调到了吏部,比孟时还要忙碌几分,听椒房殿的宫人说,清凉殿似乎常常传召于他。
孟时与顾迟秋一个常在椒房殿,一个常在清凉殿,明明连屋檐都紧紧挨着,却愣是十天半个月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万博会的筹备进行得很顺利,有皇帝的支持和皇后出面主理,朝堂上微弱的反对声也很快消弭,各地使节听说了这件事都很高兴,全都派了人回国通报。
这阵子孟时跟着皇后见了诸多使臣,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也见了不少。
那些官员起先以为孟时只是个过来蹭功劳的妇人,不想她对于通商一事拥有许多独到的看法,对西域诸国也有了解,说出来的许多话甚至连许多进士都比不上。
跟孟时接触过后,这些官员都收起了轻慢之心,认真与孟时探讨起万博会的举办。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孟时将近临产,万博会也到了举办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