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永远是我的小姨。”,甘之南摇了摇头转而道:“只是,我自知这些年来和母亲一齐欠您很多,又不舍得让你日日劳心管我。”
“母亲将我托付与您的时候,我尚小,如今长大了,也该自己管自己了。小姨不必再为我费神了。”
“那怎么行……”,女人不知所措地喃喃道:“你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学费、吃饭、衣服要多少钱……”
“不用我们管正好,这么些年来,老子在这小子身上可花了不少钱。”,男人揉了揉酸痛的肚子继续说道:“咱可事先说好,我们填欠条上的只是本金,等你将来赚大钱了,老子可是要收利息的!”
“原形毕露。”,赵承光“啧”了一声就在旁说道:“刚刚还自称长辈,现在要与晚辈要利息,真不嫌臊得慌!”
还不等男人反驳,赵承光又讲道:“小娃娃吃穿才能花多少个钱值得你们这么推辞?我老赵虽说是个修车看门的,好歹有个积蓄让南南吃上几天肉、上个几年学。”
“你们这些东西,爱滚哪滚哪去!”
见甘之南没有说什么,赵承光拉着脸将两个人赶走了,又借口给鸿雁取药去也回去了,刚刚热闹激烈的院子就剩下甘之南与鸿雁两个人。
鸿雁垂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静下来才发觉好容易养了两天的脚腕又疼了起来,只能捏着手指强忍着。
他余光瞧到甘之南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满脸的“我有话说”偏偏是个锯嘴葫芦,没好气地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
甘之南想了一秒,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有多高多重?”
鸿雁被问得一懵,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这句话是他在质问南南小姨时说的,他扯了扯嘴角仰头眯着眼瞧他,理直气壮地道:“不知道……那些话只是说给你小姨听的!”
“我没事关心这些干嘛?我又没抱过你……”
甘之南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姨说的那些不好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的嗓门比喇叭还厉害,我只要不是聋的就能听到。”
甘之南抿了抿唇,诚挚地说道:“对不起。”
“?”,鸿雁怔愣了一下,被树叶间隙透过的阳光刺到眼,他挪了挪身子问道:“你说什么?”
“对不起。”
鸿雁闻言板起来脸,背也坐直了,严肃地教导道:“你说对不起做什么?”
“那些话是她讲的,要道歉我也是听她给我说,不需要你来替。”
“南南,永远不要为了别人而说对不起。”
甘之南沉默地消化了一会儿他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开口说道:“不用老赵花钱,我自己可以养自己的。”
“我发现你听人讲话也是选择性的。”,鸿雁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强硬地说道:“小爷刚刚就在这里说的,当所有人面说我要当你爹!”
“老子养你!听懂了吗?”
甘之南看他嚣张的模样,大有自己说一个“不”字他让自己血溅三尺的气势,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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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遂愿
鸿雁最近为了会分班的期末考试日日学到凌晨,有时赵承光半夜起身时隔壁他的屋子还在亮灯,中午还要瘸着脚同沈仄、甘之南一道看篮球赛。
因此,课间趴在桌子上晒着夏日的太阳补觉成了鸿雁这几周来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刻。
不过这几日,他发现每每下课,一班外面聚集或是路过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按理说鸿雁没理由去管别人怎么样,但是他们挡住了自己的阳光让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