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吵闹闹的环境无法听张枫好好说,而且他是不是醉得无法把话说清楚都不得而知,最后又只好由两人先把人带回车上,再决定送去哪里。
卫隽麓在餐桌前支撑着张枫,江楠喊来服务生结了账,两人一起搀着走路都打拐的张枫站起来,江楠越过张枫望向卫隽麓,卫隽麓却没看他,低着脑袋,轻声提议:“先出去吧。”
这句话自然是对江楠说的,这已经近乎是拒绝的姿态了,敏感如江楠心下一沉,可他到底张口说:“好。”
江楠把张枫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到了门口拥挤的地方,他又看了卫隽麓一眼,当着卫隽麓逃避的眼神,把张枫背了起来,在前面开路为卫隽麓开辟出一条算是宽敞的道来,可卫隽麓一个人在江楠的背后咬了咬唇,心里冒出失望与沮丧的情绪来。
尽管他知道江楠的体贴,可他还是不可置信地嫉妒起来,江楠背着张枫的事实像一根针扎向他的心脏,即使那是他喝醉了的最好的朋友,他还是止不住疼痛。
红肿的眼眶不争气湿润起来,仿佛回到那间短租房的床上,他躺着,耳听着与他毫不相关的喧腾,他和江楠的距离却那么遥远。
为什么紧紧纠缠过,他还是会觉得陌生,感到寒冷。
江楠身高腿长,到了开阔一点的地方就率先走到车边,把张枫塞进车子后座。卫隽麓走得慢,落后好几步,见江楠那熟练的动作,抿唇走上前。
“我到后座照看他。”卫隽麓瞟一眼在后座醉得不省人事的好友说道。
“不用。”江楠挡住卫隽麓的视线,把后座车门带上,“给他系了安全带。”
“哦。”卫隽麓低头应一声。
江楠听到卫隽麓明显低落的声音,暗叹一口气,拉起对方的手,声音愈发温柔:“你也先上车,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最后,还是把张枫先带去了江楠的公寓,张枫醉得在后座呼呼大睡,卫隽麓也没张枫家里的钥匙,幸好江楠对把人带回家这样的事情并不排斥,只不过这一次下车,江楠没再背着张枫,这让卫隽麓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只是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会在江楠的房子来返这么多次。江楠的客卧平时有家政收拾,很快就能把张枫安顿好,之后两人在餐桌吃晚餐,是今天外带回来的食物。
因为一直藏着心事,这一顿饭卫隽麓有些食不知味,他看一眼对面的江楠,如同往常,食不言寝不语,江楠总是有这样的好修养,现在这个时刻也让卫隽麓松一口气。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也许他本不该这样,只不过被leo看到他被江楠拉着坐到腿上,他的询问得来另一种肢体上的答案,这在过去,卫隽麓统统都可以接受,只是
卫隽麓把筷子攥得紧紧的,目光没有聚焦地定在面前的餐盘上面,回想昨晚同样也是一个餐桌吃饭却全然不同的气氛。
他是把江楠归在最亲密的一类的,同属的高度也许都找不到第二个人,可是江楠在那个时刻却回避了。
江楠不愿意与自己分享他的事,这是给予卫隽麓致命打击的一件事。
即使江楠已经身体力行在外面保护他,也把他带入独属于他的私密空间,甚至连张枫都没有拒绝在外。
甚至张枫都没拒绝在外,想到这里,卫隽麓整个人一怔,筷子失力掉在桌面上,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他也不过如此。
可他竟然只不过如此,卫隽麓有些不甘心,眼眶也烧得通红,看上去仿佛又才狠狠哭过。
对面,江楠三心二意吃着晚餐,没放过卫隽麓一系列的神情变换,筷子掉落下来,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脏,逼出他沙哑的主动开口:“是我错了。”
卫隽麓一只手捂住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他的声音闷在手掌底下,语气掺着三分伤心,两分埋怨:“是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