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丫鬟,而是一个冷着脸、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侍卫。
对此,沈元娘抱着深深的敌意与警惕。
不用沈元娘问,知夏两个便先替她打听了起来。知夏还知道循循善诱,先问名字,再问出身。结果那侍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什么也不说,半个字都没透露。这可把知夏给气得不行,再三追问,结果那侍卫好像也烦了,道自己是奉了国公爷的命过来的。
知夏两人将信将疑。
沈元娘怒了,奉楚慎的命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楚慎的人就能随时随地监视她吗?沈元娘料定了这人是楚慎派到她身边的小奸细,目的肯定是为了保护他那小表妹。往后自己一欺负到韩茵头上,这小奸细便能第一时间赶去告状了。肯定是这样,沈元娘酸溜溜地想着。
她将希望寄托在知夏和晚秋两人头上。如今她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赶人走,可知夏她们能啊,哪怕不将人赶走,私底下排斥他也是应该的。
被人排斥的滋味儿沈元娘可是深有体会,她感觉没人能受得了长长久久地被人排斥。沈元娘想着,只要知夏两人一条心,不跟这个外来的说话,也不搭理他,要不了多久这人便能知难而退。
她们两人一狗可是一体的,容不得有第三个人插足!沈元娘想得理所应当,可知夏两个,显然不像她想的那样有骨气。起码在听到那侍卫说自己是国公爷派过来的时候,知夏她们便不敢多说什么了。
国公爷派来的自有国公爷的道理,还轮不到她们两个丫鬟来置喙。
本来两人还担心这人会同她们抢伺候阿元的活,担心他更讨阿元的喜欢,结果观察了一日,两人发现这侍卫是个不爱说话的,除了守在后头便没做别的事儿了,知夏晚秋便彻底放下了心来。
不跟她们抢活做就好。
心宽了之后,知夏还反过来安慰奶狗:“阿元乖啊,他是国公爷派过来的,不是什么坏人。”
知夏也看得出,阿元对这人不是很喜欢。她压低声音,避着那个侍卫,悄悄道:“若真不喜欢,咱们只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沈元娘鄙夷地看着知夏,做人能没出息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是头一个。反正沈元娘是不会妥协的,她誓要跟楚慎抗争到底。
当晚,沈元娘便在床上跟楚慎辩论了起来。她暴躁起来的时候声音比平日里不知高了多少,且还能一直不间断地在人耳朵里念叨着。楚慎哪怕耐心够了,承受能力也不够。
趁着沈元娘喘气的档口,楚慎赶紧将帘子放了,将奶狗放平盖上被子:“乖,睡吧。”
他将手搭在奶狗头上,避开伤口,一遍又一遍地给她顺毛。
沈元娘被顺地眼睛都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楚慎对她的态度真是越发地好了,好到沈元娘忍不住怀疑,楚慎是不是真的喜欢狗。要是真喜欢的话,往后她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不过沈元娘可不是这么好哄的。
“汪汪。”沈元娘傲娇地哼了哼,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今儿晚上,必须把这事给说清楚了,她清清白白的,做什么非得放个侍卫在她身边。沈元娘觉得不自在极了。
楚慎装作没看懂她的意思,只道:“我看你这伤再过几日便能好了。”
沈元娘闻言果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处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按下去的时候才有些疼。
楚慎赶紧扯下她的爪子:“别乱摸。”
他按住奶狗,从旁边取来伤咬和白布条,给沈元娘换起了药。
其实,沈元娘头上的伤可以不用管了,可楚慎不放心,仍旧每日里亲力亲为。自始至终,楚慎的动作都十分轻松,便是矫情如沈元娘,也没感觉到疼。大概是见楚慎的态度实在太好,沈元娘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蜷缩成一团,乖乖地待在楚慎怀里。
换好了药,楚慎躺下,继续给她顺毛。
顺着顺着,睡意又来了,沈元娘安静了下来,偶尔打个大大的呵欠。意识迷糊之间,她好像记起自己有什么要跟楚慎说的,只是楚慎顺毛的手法越来越好,沈元娘才刚想起来一点点,便又立马忘了——算了,想不起来明天再想好了。
沈元娘睡得很快,不过一刻钟,便彻底没了声响。
楚慎放下手,将它挪到枕边,靠在自己的脸侧,而后合上眼睛,与她一道入睡。
一夜好眠。翌日,沈元娘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伸出爪子探了探,发现连被子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