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琴没反应,沈元娘推了推她:“到底怎么样,你吱个声啊。”
陈素琴嚯得站起来。
她动作太突然,沈元娘也被吓了一跳,白了她一眼道:“怪吓人的。”
“沈元娘。”陈素琴阴恻恻地叫了她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嘴贱成这样的人,迟早都会有报应,我且等着。”
说罢,陈素琴才转身离开了水榭——她怕自己再多呆下去,会忍不住把沈元娘按到水里溺死。
沈元娘对陈素琴的话嗤之以鼻,她会得报应?怎么可能!
气走了陈素琴,沈元娘又开始无所事事了起来。赏花写诗都不是她会做的事儿,在园子里待着实在无趣。
没过多久,沈元娘便又带着丫鬟回去了。她今儿过来主要是为了亮个相证明她过得再好不过,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还要通畅得多,沈元娘正靠着车壁小憩,不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沈元娘踉跄了一下,扶着窗口才稳住了身子。她有些生气地掀开帘子,朝着外头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些乱。”车夫干巴巴地说道。
沈元娘闻言往前看了一眼,前头街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一点没消停。叫得最厉害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拉扯着一个小姑娘,口中叫骂:“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
小姑娘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天抢地:“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能不能不要卖了我?我不要去那地方。”
“呸,丢人现眼!”中年男子一把提起小姑娘,“今儿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沈元娘听着,心里不由一阵烦躁,看着这中年男子也一阵不顺眼。那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她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对那男子更加厌恶了起来,沈元娘忽然觉得手痒了。
中年男子还要再骂,前面忽然闪过一个虚影,接着眼皮子处一阵刺痛,像是被石子儿砸到一般。他正要开骂,低头时却又瞪大了眼睛。
男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地上躺着的,是,是银子?
“还卖吗?”沈元娘看着他的丑态,心中作呕。
中年男子一点不介意沈元娘的冷嘲热讽,当即弯下身捡起银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银子!男子面上一喜,再看沈元娘便如看到菩萨一般,口中连连道谢:“不卖了,再也不卖了,多谢贵人赏赐。”
沈元娘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拿着银子滚远点,别再脏了本县主的眼。”
“是,是,贵人说的是。”
得了银子,自然什么都好说。
沈元娘嫌他生得丑,不想再看,对着车夫说了一句回府,便摔了帘子回去坐好。
本该再无事的,得了银子的男子也没再折腾,转身欲提着女儿回去。只是那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爹,又看了看那边精致地不像话的马车,心头一狠,突然冲了上去,口中大声哭诉道:“贵人,求您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吧!”
她冲来地太突兀,连马也惊了一下,猛地朝后退。
里头的沈元娘一个不察,刚好磕到车壁上。额头一阵钝痛之后,整个人便没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
这一昏迷,似乎又过了许久,混混沌沌之时,上回那种不安稳的感觉又来了。沈元娘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又像是什么都能感觉到一般,似梦非梦。
待意识清醒,引入眼帘的惨剧
不怪沈元娘看到楚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跑,实在是她和楚慎之间的恩怨,一句两句根本就说不清楚。
沈元娘虽然嚣张惯了,但也知道自己休了楚慎这事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且还害得楚慎和整个卫国公府丢进了脸面。也就是如今楚慎得胜归来了,一时间风头无两,坊间才没敢乱传卫国公府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