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了皇上派了那么多人去寻,否则,我还不知道有这道圣旨的存在。”
皇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楚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可能的,如果楚慎不知道的话,那他之前做得那些,想的那些,忌讳的那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楚慎随手翻着手上的东西,嘴边划过一次讥笑。
当日楚家先祖同太祖皇帝一道打天下,几番出生入死,情同手足。太祖得了天下之后,对楚家先祖也是万分看重。某次醉酒时,便写下了这道圣旨,道是与楚家先祖结为异性兄弟,共享这天下荣华富贵。
共享天下,这句话可以发挥的地方可就多了。酒醒之后,楚家先祖觉得这圣旨收得不妥,便一直藏了起来,未曾叫它重见天日。只是也留了个心眼,将此事记载下来,让这道圣旨成为楚家人最后的退路。
那边太祖皇帝也记起了自己醉酒之时做的蠢事,不好明着将圣旨收了回来,见楚家先祖一副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太祖皇帝也默认没有这道圣旨的存在,又发了一道给楚家,便是那道加封国公,累世不降,一直被楚家供奉在祠堂里的圣旨。
卫与魏谐音,足间先帝对楚家人的信任。
只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如太祖皇帝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好比眼前的这个,一面不得不用卫国公府,一面又忌讳卫国公府,忌讳那道圣旨,做事束手束脚,连正大光明四个字怎么写恐怕都不知道。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大魏的不幸了。
“当日圣旨赐婚,皇上打的应该就是这道圣旨的主意吧。可惜的是,元娘并未按照你的意思来,而我,也根本不知这道圣旨的存在。”
楚慎当着他的面晃了两下圣旨:“还是托皇上的福,如若不是皇上自露马脚,我不会找到这道保命的圣旨,这么看来,皇上还是我楚家的大恩人呢。”
皇上本就心绪不稳,听到这话,恨不得吞了楚慎的肉,喝了楚慎的血。即便如此,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楚慎好整以暇地欣赏完了他的盛怒,最后随意地将圣旨踹进袖子里。
临走时,他忽然又回过了头:“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忘记说了。两日前,新帝登基。”
皇上一愣。
新皇登基,谁?老八吗?那……他呢?
“新皇登基,只是新皇年纪尚幼,朝中的几位老臣都当了摄政大臣。”
皇上突然有些心慌。果然,楚慎下一刻便道,“只是新皇对此仿佛有些不满意,不顾张丞相是几个阻拦,愣是下了命令,改卫国公府为卫王府,命我为摄政大臣,总领朝中一切政务。”
楚慎说得轻松,然而这话在皇上听来,却不亚于灭顶之难。他那个逆子竟然敢——!
早知道,还不如让老大杀了他,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多年都白养了他了。皇上陷入自己的愤怒当中,一时间也顾不得楚慎了。
他不停地喘着气,鼻翼一起一伏,始终没有安定。
然而再也没有人在意他到底在想什么。在这个宫里,所谓的太上皇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走出了屋子,楚慎看了一眼紧扣的房门,扯了扯嘴角,脚下再没有停留。
前尘往事,犹如过眼云烟,该杀得人,也都已经死了。
虽然太极殿的这个还没有被楚慎手刃,可是眼看着仇人陷入泥淖生不如死,也算是最好的报应了。
大结局
新皇上位之后,朝中大事,都是由几个摄政大臣决定的。
想来是因为当初楚慎将小皇帝从院子里带了出来,他便认准了楚慎,莫名的信任他。就连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在他心里也比不得楚慎来得让人信任。
其实这也不奇怪。
小皇帝这么多年待在宫里头,从来也没有被人正眼瞧过,宫里头的几个主子,说是他的血脉亲人,实际连陌生人也不如,冷眼看着他被人欺负,从来也未曾出过手搭救一二。兼之这两位太后自打先皇病了之后,对这小皇帝的控制欲也渐渐的强了起来,自然惹得小皇帝不喜。于站在两位太后那好的张丞相和邹太傅,也不大得小皇帝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