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莫名想到了以前燕炽曾与他提过在现代是怎样生活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小空间很可能是燕炽仿造现代风格制造出来的地方。
他起身想要多走几步,没想到衣袖太长将桌面上的东西扫了下来。段延亭余光一瞥,发觉这似乎是一封信件,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而打开信看到的师弟亲启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应该早就恢复记忆,恨不得把我揍一顿吧?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等太久,但我同样不希望你在等我的那些时光里苦苦煎熬。我相信你的天赋,再不济也不过是我多等个几年罢了,总能有重逢的那一天的。
话说从你我心意相通起,我似乎总是违背承诺——明明承诺过与你共度此生,承诺诸事皆了后与你成亲,承诺绝不会不顾你意愿地封住你的记忆……很抱歉师兄不是一个守诺之人。
直到离开前,我其实…一直很遗憾没能和你举行合籍大典。小师弟,你知道吗?凡间管这个叫成亲,而现代管这个叫结婚,所以我从前总想着以后要举办两次不一样的合籍大典。
一次按照修仙界的习惯,我要邀请很多人来看我们的合籍大典,比如文鹤、离鸾,还有许许多多曾与我们一切对抗灾厄的修道之人,如果普通百姓也愿意来看那就更好了,我希望越热闹越好,这样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你我的喜事了。
至于第二次嘛,我想按照我在现代看到的那样去办——可能有些纰漏,但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成亲,所以还希望小师弟多多海涵。不过这一次我不打算邀请很多人,我只打算邀请师尊和亲近的朋友来,让他们见证我们相守一生的誓言。
可能这个誓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法则去束缚,但我向你承诺,我会用尽我的一生去兑现这个承诺。
如此两次下来,我才觉得全了礼数。
明明都是没影儿的事,我这样自顾自地幻想一番,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很蠢吧?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那时还未想起第一周目的事,只记得第一周目留给自己的暗示,将你当成个口蜜腹剑的反派看。可当我看到你的瞬间,我就在想怎么会有反派的眼睛这么明亮好看,不藏阴霾?
也许我算半个颜控?不自觉就把“反派”的称呼改为了“小反派”,对你的看法也从那一面开始悄然改变。
我一开始是不想和你有太多交集的,但你我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有这份关系在那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为陌生人的。因为意识到了这点,再加上我觉得你和“反派”的形象完全不搭边,我开始试探性地观察你的性格和为人。
所以你当初问我是否对你有意见时,我其实应该回答你——是的,因为我对你还抱着些许偏见。但与你接触的越多,我就越觉得你与所谓“书中”的形象相差甚远,你其实心软又温柔,只是习惯了隐藏情绪和疏远他人,这种距离感总让人感觉不真切,所以才摸不清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回忆第一周目的人生,你起初对我的态度和今生别无二致,是我先对你没有过多的兴趣。因为那时的我一心沉浸于修行,依旧保有着我是现代人的思维,不想与过多的人产生瓜葛。在你我都保有不想和人有过多纠缠的情况下,从见面的那一瞬间,我们就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从此在时间的消磨和无数的误会中渐行渐远,最终生死相决。
现在想来,若是我能再对你多说几句话,再多观察你与我交谈时的神色,或许我们的关系不至于恶劣至此。
第二次来的人生,因为潜意识督促我要改变前世的悲剧,我总想着要将你“改邪归正”……其实这有些好笑,你并非“邪”,又谈何“改邪归正”?
你只是比别人孤单一些罢了。从前很少有人会主动靠近你,而你那时又不善于接受别人的亲近,所以当我问你时,你才告诉我比起同门情谊,更在乎修为。
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