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站在书房另一侧的窗户旁边,点燃一支从桌肚里翻出?的雪茄,放在窗台上静静任它自?由燃烧。
烟熏袅袅,昂贵的雪茄点燃后的味道?一样刺鼻而难闻,和普通的没?有差别。
反倒是烟气烧得她心情一阵阵起伏跌宕。
盯着时亮时灭的火星,须臾,她很平静地对小季说:“顾骁撞死了两个人,不是车祸是蓄意谋杀。”
“女孩叫薛至佳,男孩叫柳晓,两人是情侣也是他同班同学,余妙鸿说顾骁很喜欢薛至家,但追了很久没?追到,于是故意和两人一起去玩,回程途中?心生记恨撞死两人。”
“尸体埋在三忠公路附近的林区,三忠公路路道?监控是一位叫古森的交通警察掩盖,你?们去查一下,顺便查下这两孩子的家人是否还活着。”
小季光听着就鬼冒火:“我马上就派人去查,这恶心吧啦的小太监还没?成年就敢杀人,真是绝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小季同志已经调整好心态,把这事?记下后,她声音忍不住拔高。
“根本都不用查,顾骁这件事?在案宗上定性为自?主车祸,也就是撞到了柱子上受伤,但实际上有死亡两人,可?为什么警局没?有相?关失踪案呢?想都不用想两人父母已经被他们处理了啊!”
柳城河女尸案牵扯出?来的人或事?一茬又一茬,基本上从起初深入时就很清楚背后有多肮脏,可?真当一次又一次触碰到真相?时,没?有一个人的心不是冰冷的。
罪恶链因主犯的恶而汇聚,之所以能够成为河流,离不开共犯的助纣为虐。
某些警察的不作为与包庇、某些教师的道?德败坏、某些为了钱可?以抛弃道?德的保镖,他们站在黑暗里与恶共欢,冷眼旁观一切。
小季很想责怪共犯们的毫无底线,可?她知道?,如?果?不是源头源源不断注入,潺潺溪水绝对不可?能成为汪洋大海。
情不自?禁吐槽完,小季发觉怀玥一直没?说话,觉得她肯定也能想到这点,犹豫片刻,便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怀队你?还在吗?”
“在。”
雪茄头部的火星在风中?爆开了一朵小烟花,怀玥表情不变,冷冷淡淡回复她:“不管有没?有死,你?尽管去查好了。”
结果?只是她用来量刑的标准,愤恨不重要?,责怪也不重要?,真正能震慑恶的唯有更恶。
她还挺庆幸自?己披了一张热心姐的皮,这让她可?以肆无忌惮以眼还眼,用比他们狠一百倍的手段打回去,宣之于众时才最有威慑力!
怀玥信念更加笃定:“就这样,我要?回去了。”
“哦哦姐快回去吧。”小季说完,后知后觉想起她似乎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盯梢的人看着顾山河他们出?去的,地道?连着外面一座门,一帮人瘸腿断手互相?搀扶着上车,浑身血淋淋惨的要?命,照理说人都走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途中?联系也没?开,还以为她只是留下来找证据,难道?……小季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发问?:“余妙鸿好像没?跑出?去,他人呢?”
闻言,怀玥毫无波澜的眼中?再度掀起了一股名为冷血的浪潮。
她转过头去,眸光停在凳子上头早已垂到胸脯前的人身上,胸脯微弱起伏象征生命仍然在起伏。
余妙鸿骨头很硬,但还是没?她手段硬,将近两个小时的拷问?,他全身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已经不能看了。
怀玥眼光一顿,未几她碾灭雪茄头,转身朝他走去,顺手抄了桌上的檀木笔盒。
“我都说了……放过我……我还有奶奶……”余妙鸿气若游丝的声音比风还轻。
她没?说话,冷漠盯着他努力开阖的唇瓣。
这张吐出?求饶的嘴巴刚才还在和她一字一句诉说他帮顾山河干下的一桩桩恶事?,他杀过发现他们官官相?护的普通刑警,一把火烧掉了那位民警的新?房,一家老小含冤而去;他也杀过不愿意委身权贵的小姐,一刀插进心脏,尸体丢入荒郊野岭;他还杀过与顾山河作对的竞争对手,他说原本有位以民为中?心的女政员更有期望成为市长?,于是他伪造了一场车祸,葬送了她本该辉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