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来听去,听到底下人不是嫂子偷了小叔子,就是王二上了谁的门,村里懒汉偷了寡妇的肚兜,再看看公子越来越烦躁的脸色,桑启挥手道:“下一个下一个!”
“讲点儿有新意的。”
底下人又开始了一轮的老生常谈。
姚安看着底下剩余一半的人跃跃欲试的眼神,打了个哈欠,“回去再琢磨琢磨,明天继续,往后这半个月,本官每天点三个人讲故事,讲的好了,本官大大有赏!”
“是,大人!”
“谢大人赏!”
底下人听到有赏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
“嗯,好好准备些让本官感兴趣的,都有赏!”姚安说完,一手拍着嘴巴,打着哈欠,发出哇哇哇的声音,在一众衙役目瞪口呆中去了后院。
桑启看了眼公子,对着一众衙役道:“好好选一选,比如谁家生了孩子不要了,比如谁家女儿长的俏之类的。”
衙役们一听,瞬间明了,原来他们找错方向了啊,怪不得大人不喜欢呢。
看着桑启一脸的感激,“谢谢,谢谢您提醒!”
他们家新大人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时候,想要找几个民间的长的俏的女儿家进他的后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是成为县令大人近亲的最有效的途经啊,啧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除了刘捕快跟几个少有的清醒人,其他人都是一副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砸到了的快乐。
他看着一个个急着下衙的人,眉头皱了皱,这些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看了眼天色,确实,也到了下衙的时候了。
就在他刚准备离开时,同僚一脸不好意思的拦住他,“刘捕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
“你说!”
姓贾的捕快一听觉得有戏,立马就将自己老娘有事找他,想跟他换一下勤的目的说了。
刘捕快看着他狐疑了一瞬,又想到他老娘常年生病,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反正一晚上而已,大家有事的时候都是这么换的。
贾捕快闻言,再三感谢他以后,往城西的方向跑了,刘捕快皱眉的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他娘这么严重吗?家都不回就要去药铺了?
夜幕降临,姚安躺在床上,想到姨母的死,想到表哥这么多年活的憋屈,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要他说,就该将崔家做的恶全部扯出来,让世人知道知道,那崔氏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老妖妇。
可偏偏表哥固执,说他孤身一人,找不回慕雅表姐,就算揭穿了一切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为什么表哥一直笃定慕雅表姐活着呢?
那老女人能随便养一个野种,怎么可能会让慕雅表姐还活在人世?
这么多年,他跑遍了大江南北,哪里都没有慕雅表姐的线索,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可惜了表哥,顾虑了手足,顾虑了谢老头,就是没有为他自己着想一分一毫,这么多年,淹没了自己的才华虚度了一辈子的光阴。
姚安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想着他们小时候偷偷见面时的情景,他还是个小屁孩。
从母亲的嘴里听到的,从来都是对表哥的夸赞与心疼,那个时候起,他就生了长大要比他强的心。
可随着他长大懂事以后,他知道了表哥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与艰辛后,他更多的是崇拜,是心疼,是想帮他做点儿什么的冲动。
如果表哥假装不知道那一切,他可以活的比现在更好。
可是,那样的表哥,就不是他了。
姚安苦笑一声,吹灭了灯,吐出一口浊气,翻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