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长心焦,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拉他出去谈事?
到了外面,晚天黑漆漆,屋内的灯光投射到院子地上,映出一团团昏暗的光晕。
四下寂静,忽而鸡鸣狗叫,此起彼伏。
“赵叔,宝生他也被感染了。”
她静静一句话,落在赵大队长耳中,却如五雷轰顶。
赵宝生可是他唯一的孙辈啊!
从小看着跟眼珠子似的,捧着怕摔,含着怕化,慢慢长大,这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呢!
以他不太渊博的学识所知,这疫病就很难治好,生死有命,都是老天爷说得算……
中年汉子一下没扶住墙,幸好云苓拉得及时,否则差点一脑袋磕到窗台石板角。
他反应过来后,死死抓住云苓的袖口,苦苦哀求,差点要跪下,“小云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你可一定要帮我治好他啊!就当我求你了!”
云苓现在对谁都不敢打保票,毕竟她连疫苗和特效药都没研发出来。
但她仍尽力交代实情:“赵叔,您先冷静。宝生虽然是第一例被确诊的儿童,但也并不是说无药可治。我已经发现了有效成分可以抑制病毒活性,但还需要时间进行重组制造,您别太心焦了。”
她的话显然不能使赵大队长全然冷静下来,但有个慰藉聊胜于无。
赵大队长看她如看救命稻草似的,甚至夸下海口:“小云,现在只要你需要什么,我就尽力给你申请什么!无论是药还是物资,甚至是钱,申请不到的,我就花钱去买,一定搞回来,只要宝生能平平安安地康复……”
云苓本来是想催一催那个药物申请单的,没想到他直接开口,倒不用她多费口舌。
“诊所实在是缺少抗菌素、消炎针和抗病毒药物,所需要的药品清单之前都提交给您了。如果能申请下来,还是尽量多补充一些,我担心……”
她话音未落,赵大队长就一锤定音:“你放心,我一定去卫生院给你搞到,批不下来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大不了去批发站闹!”
云苓连忙制止:“这倒也不必,您言明情况紧迫,人家未必会卡您,毕竟咱们今年的计划指标还够用。”
赵大队长现在显然是急火攻心,根本无法理智思考。
云苓照旧开了预防的中药包才离开。
她到诊所也没休息,得赶紧把剩下可以用得上的药材,统统打包,按照药方配比完成,派发给民众,能防住一个是一个。
褚菘蓝见她许久未归,寻到诊所,目击庞大的工作量,还嗔怪:“你怎么不叫我帮你?你一个人能配完这么多药材吗?”
云苓转了转酸疼的手腕,抿唇微笑:“天色已晚,我怕你睡着了,不好吵你。”
“我几点睡你还不清楚?分明是跟我见外了。”褚菘蓝的手速飞快,干净利落,一下子帮她提高了好几倍的工作效率。
将一摞摞的中药包叠在小**,褚菘蓝充满了成就感,还拍拍云苓的肩膀,告诫她:“下次有这种事儿,你可得叫我,我感觉我最适合这种流水线的工厂活了。”
云苓嘴上应承:“放心,以后要劳动,肯定喊上你。”
但实际上,下一次,还是会选择自己干完。
褚菘蓝还能不了解她这脾气,独行侠一个,也不与她争辩。
锁上诊所的门,两个少女肩并肩,互相挽着手,漫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