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天气逐渐暖和,动物都跑出来撒野,但是能供给全村家家户户的野鸡,粗粗估计,这数量便已经很多了。
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她也不好阻止人家。大家都在欢喜的头儿上,偏她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听上去像是故意要说丧气话似的。
“尤婶,傅奶奶下午复烧了一次,我给吃了药。要是她夜里又烧的话,您只管去找我。”云苓临走前嘱托她,也是暗示她白日里尽量少离人。
这只是她作为医生的职责,其他的沟通交涉就是傅承序和尤婶之间的事了。
尤婶这才从兴奋劲儿中缓过来,猛地拍拍脑门,“哎呦,你瞅我这急性子,一听见有肉吃就啥也不管了。你放心,晚上我保证仔细看着些韩老师,保管不叫她发烧。”
“那辛苦您了。”云苓笑着摇摇头离开,这病人发不发烧,看护者可做不了主。
半路上,李会计拎着两只鸡,瞧见她立马快步上前:“云医生,我这正好要给你送去呢!没想到半路就看见你,正好不用走这一趟了。”
别家都一户一只,她却有两只,可见对方对她的看重了。
但是她不馋鸡肉,毕竟每天都在系统农场里做任务,各种肉类多得吃不完。
而且,真让有些嘴碎的人看见她这个“外人”,还拎了两只鸡回去,第二日保准能到她跟前阴阳怪气。
“李叔,这鸡给我一只就行,剩下的您拿回去吧,我一人吃不了。”云苓主动挑了那只相对瘦小的野鸡,过手一拎,还真不轻。
嚯!这野鸡养得比家鸡还胖实。
李会计劝了两句,见说不动,便拎着走人了。
云苓刚回头,便看见东边那排房子里缩回去几个人脑袋,看位置,估摸不是傅家就是宋家。
果然,她要是真带两只鸡回去,第二日便能上村里的“大字报”。
云苓垂眸,付之一笑,人家视若珍宝的,她未必在意。
哪怕不是鸡,就算是一块破布头,也会争得头破血流。
这笑意不带嘲讽,也没有丝毫瞧不起,仅仅是对这物资匮乏的时代而感到无奈。
贫穷孕育争斗。
虽然孟子有言“贫贱不能移”,可真到此时,许多人还是会为五斗米折腰。毕竟,在濒临死亡的人面前,尊严和品格往往就显得没那么重若泰山。
这鸡实在古怪。
虽然相对来说重一些,但却眶下窦肿胀、头部肿胀、打喷嚏,明显是患有肿头综合症。
但如果是非老练的兽医,也可能注意不到,而且众人发现成群野鸡时,并不会第一时间看鸡的健康状态,全都直接炖了再说。
云苓进入实验室,采集它的血液样本,进行分析。
“发现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感染源居然是这个!
云苓立马联想到傅承启那天在她家后园子里带走的那只野鸡。
但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如果野鸡携带病毒感染了傅承启,那为何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被感染的迹象?
虽说感染与否也看个人体质和身体状况,但她不认为自己比傅承启的免疫力还要好。
此事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