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
——歌莉娅瞳孔微缩,眼神失焦。
她不太明白这些凡人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伤害神呢?
作为犹大安排在东马港的驻军,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灵都要跪伏在她面前,不需要去指挥调度,自然就有人来保护她,教堂里的供奉是源源不断的。
甚至不需要呼救,只要危机来了,光之翼就会变成替死鬼,为她挡下一次又一次绵软无力的,经过骰子篡改的刺杀攻击。
组长越过了两次优势骰,幸运女神似乎终于站在了他这边。
两位兵员搂着杰森·梅根头也不回的往外逃窜,沿着银匠铺面周边走道屋檐寻找下水道入口,要继续执行任务。
他们之间配合默契,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过一句废话。似乎有一个同样不爱说话的死神,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些战士。
爆炸冲散了屋外的飞雪冰花——
——此起彼伏的激荡气浪在木质建筑里横冲直撞,火焰和弹片把所有窗户都炸上天。
斥候组长投弹的度太快,太狠厉,过于果断。
无法加入东南一线攻坚队伍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性格缺陷,因为他的求生意志过于薄弱,可是毫不影响他的战斗意志。
歌莉娅·塞巴斯蒂安受到重创!
她一身光鲜皮草金银饰炸了个稀巴烂,头都烧光了!
她两眼都叫震撼弹的镁粉气浪烧焦,斥候组长抱着防御手雷从启动冲锋到同归于尽只用了两秒钟——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讲任何道理。
破片和人骨扎进她身体各处,有六十多块骨头还留在她的肉躯之中,裙子撕了个粉碎,大臂和大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她过于结实的肉身从银匠工作台一楼炸到二楼账房,飞出窗外,撞进矮山的岩台才算完。
她久违的感受到了
“疼疼”
她疼得流泪,疼得小便失禁,疼得手脚痉挛,身体在迅愈合,身上烧焦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恐怖的伤疤,化为黑褐色的血痂。
只有扭曲变形的传唤铃,半块头盖骨,一地零零散散的携行具和冲压开裂的枪械套筒,散落四周的人骨人肉,它们似乎在说着无声的故事——这里曾经有个鲁莽的战士勇敢的活过。
“他妈的!”
歌莉娅一瘸一拐爬回银匠铺一楼,其他两个斥候早就带着杰森跑了。
她看见传唤铃还在不停震颤着,持续出灵能潮汐,这才明白暗处还藏着一支斥候队伍——有一群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孩子,有一些尚未完成蜕变的灵能者,在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
“不识好歹的贱种!”
她扯来账房的布帘,勉强裹住身体遮羞,愤怒的吼叫着。
“这分明是一只穴鸟!可它偏要做雄鹰!真是不自量力!”
齐寂倒抽一口凉气,“六组下线了。”
鼹鼠妹妹几乎在同一时间翻译着六组次要情报单位的铃声。
“还有两个活着!组长牺牲了!目前安全!”
“有遗言吗?”齐寂问。
“比较复杂,时间太紧迫,他们遇见歌莉娅。”鼹鼠妹照着译文表对六组斥候领袖的三枚传唤铃最终遗言作翻译,有很多杂乱的铃音是无效信息。
“枪匠老师,你总说慢慢来才比较快。”
“没办法,我要走捷径了。”